带够了钱,傅棉棉一早与大勇哥来到城里,身边还跟着那位说什么都要一起来的廉蔚。
大勇哥她是不必分心照顾的,毕竟烟州城怎么说也是他们的家乡,可旁边这位她担忧地看了他一眼, 叮嘱起来“廉大哥,花市里人多, 你待会儿可别跟我们走散了。”
“好, 我跟着你。”
廉蔚说着, 往她身后紧贴了贴。
傅棉棉也并非多说这一句, 她是心想,这满身粗布掩不住他举手投足的贵气,也只有汤成备如瞎了眼似的, 还真以为他是个穷小子。
这花市里许多商人修炼出一副火眼金睛, 届时若以为他是乔装来看货的大富贾, 拖着他不愿放手就麻烦了。
事实证明傅棉棉的预见性还是有的, 自从上次携巨款离开京城经历了怕什么来什么之后,她便对未知的危机多了一丝重视。
才进花市没看多一会儿,廉蔚的衣裳便被吆喝的摊贩们扯得七扭八歪,看他一脸委屈与不耐, 傅棉棉憋着笑意,踮起脚尖帮他理理衣领“别怕,他们将你当成大主顾了,我与大勇哥像是你的小厮丫鬟呢”
廉蔚嗅见她手上传来的阵阵皂角香,沉声拒绝“我不要你做我的丫鬟。”
傅棉棉语结,谁真要做他的丫鬟了打个比方罢了,毕竟她即便前世在相府东宫受过将近一年的规矩约束,到头来仍是个举止粗俗的土包子,跟他这贵公子不能比,浑身气质也堪堪只能比作丫鬟。
顾大勇停下等他们,看见傅棉棉尽心尽力地伺候他,莫名觉得不太舒服“你这远房亲戚,家境挺好的吧怎么突然找到你们这儿来了”
傅棉棉收回手,敷衍道“嗯他是来走动走动,没想到中了毒,走不成了,便多留他几日。”
“哦,我还以为是他家出了什么麻烦,来投奔你们了,毕竟我从没见过这等富亲戚来接济你们。”
顾大勇说这话,是有些替他们不平的,若真有个富有的亲戚,怎么忍心看傅棉棉一家在这山窝窝里过如此清苦的日子当年傅家阿爹生病的时候,若不是因为没钱、不肯抓好药,也不至于后来拖成了不治之症。
傅棉棉知道大勇哥是好意,只不过这“亲戚”压根就不是亲戚啊她只好从花苗上分心圆回来“呃,差不多吧,他家从前富过,如今也跟我家差不多了。”
顾大勇听这话,心里稍稍替她原谅了些“若是如此,我师父手底下还缺几个木工,瞧他四肢康健,不如同我一起去学手艺。”
让恩人中毒也就罢了,还要让他去打工傅棉棉一边看着两边花苗,一边慌忙摆手“不了不了,他哪儿吃得了那个苦。”
顾大勇瞥了一眼那个紧紧跟在她身边的身长玉立的男人,有些刻意地扬了声音“男人么,若没个一技傍身,将来怎么赚钱养家
傅棉棉意识到大勇哥可能是误会了什么,只好朝他挤挤眼,让他别再多说“那也是人家的事儿,我们就别乱操心了。”
顾大勇一直提着的心一松,看来尽管那个男人明显对棉棉有心思,但棉棉好像没那方面的意愿。
想来也是,棉棉出落得水灵灵的好模样,又能吃苦不娇气,村里十个年轻人倒有九个对她有好感,这也是正常的,但他是近水楼台,两家子关系又亲近,他早将傅棉棉看作未婚妻了,只等着在外做工攒够像样的彩礼钱,再一鼓作气上门提亲。
如今她身边突然冒出来一个相貌堂堂的“远方亲戚”,让他有些不安,甚至急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