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棉棉本打算跟她说廉大哥的事,见她一脸郑重,便先随了她去“怎么了”
“方才,你大勇哥提亲了”
傅棉棉目瞪口呆“啊”
梁氏扶着她的肩膀想将她摇醒“顾家大勇这孩子要娶你现在回去数钱了, 说只要你答应,他大可先下了聘礼、再挑良辰吉日找媒人纳采”
“怎、怎么这么突然”
傅棉棉还沉浸在震惊之中, 一时呆若木鸡, 如同坠入漫无边际的湖泊, 上下左右都捞不着方向, 不知该怎么回答。
“你看,还是阿娘有先见之明的吧,方才就提醒你了。”梁氏摇摇头, 颇为慨叹, “都说饭要抢着吃才香, 没想到人也是”
傅棉棉没听懂, 拖了她的手道“阿娘,不行啊,我不能嫁人”
梁氏纳罕“刚才你不还说嫁大勇不错么,怎么现在又变卦了我险些就替你答应下来了。”
傅棉棉急得原地打转, 将方才廉蔚同她说的事复述了一遍,梁氏神情变化了几遭,最后才拧起眉头满脸疑惑“种花跟你嫁不嫁人有什么关系,我跟你哥下地的年数总比你长吧不说比你种的好多少,总不会比你差吧”
“大婶此言差矣。”
廉蔚踱步到她们俩跟前,背着手的姿势,明明仍穿着一身布衣,却将麻布穿出了锦衣玉带的架势。
“俗话说,万物有灵,以人为长,飞禽走兽次之,草木虫鱼再次。寻常花农侍弄花草,不过是按部就班,浇水施肥,花开收获换钱,心,并不在上头。”
梁氏眉头越拧越深“可是花不都是这么种么不然咋种啊”
一旁的傅棉棉也眨巴着眼睛等他说。
廉蔚避着地上母鸡们留下的斑驳,一边踱步一边信口道“棉棉种花是用了心的,将花草当做朋友甚至是孩童侍弄照顾,方才说草木也有灵,花儿有知,也会怀着几分感激奋力铆劲,花开之时,自然比其他未曾用心的,不论花型、花色还是花香,都胜出一筹。”
傅棉棉听得都不好意思地羞红了脸,假借理鬓发的由头抬起手,不自然地掩住脸“当真有用吗我我小时候确实经常跟花讲悄悄话的。”
廉蔚眼底一亮,驻足笃定“对,就是这样,大婶,你看我没说错吧”
梁氏看了眼女儿,想想她种出来的花,又看了眼那恢复了记忆、气定神闲的廉大地主,开始怀疑自己积累了半辈子的种花经验“还有这名堂”
廉蔚还要开口说什么,抬眼看见傅魁气喘吁吁地跑回来“阿娘,不好了”
梁氏肃起神色“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方才我回来的路上遇到汤孙少爷,他问我为何笑得开心,我便将大勇要向妹妹提亲的事儿告诉他了,谁知他一下子发起狂来,撸起袖子就要去顾家打人,嘴里还说什么敢跟小爷抢人之类的。”
梁氏责怪他“哎呀,还没个定数的事儿呢,你怎么往外乱说”
傅魁挠挠头“我是想,八字不是就差那么一撇了么,棉棉从小就跟顾大勇要好,我还以为这一提,是铁定的了棉棉,你什么时候又许了汤孙少爷了”
傅棉棉气得在旁直跳脚,若不是知道他哥憨厚,她都要骂人了“哥什么许不许的,那个汤成备自说自话,何时问过我了你也真是的,我从小跟大勇哥要好,是那种要好么阿爹阿娘难道把我送给顾家当童养媳了”
傅魁自知失言,也怕妹妹发火,缩了脑袋不敢大喘气“谁谁把你送给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