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差不多除完时, 她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开始捧着月季花骨朵念念有词“好朵儿,你给姐姐加把劲呀,想要什么肥托梦告诉姐姐,姐姐管够, 你要开得又大又红,这么多株花儿, 姐姐最爱的就是你这株了”
“哞”
突然不远处一声绵长的叫声响起, 将正与花进行密切交流的傅棉棉吓了一大跳, 回头一看才见是头大黄牛。
纵使只是头牛, 她也情不自禁地红了脸,自从六岁以来,她已经没跟花花草草说过悄悄话了, 长这么大还干这么幼稚的事, 怪不好意思的。
她走过去打算看看是谁家黄牛跑她家这儿来了, 谁知越看越眼熟, 再一看它断了半截的尾巴,惊讶地与它大眼瞪小眼“大黄你怎么跑回来了”
这牛原是她家养的,从小牛犊养得膘肥体壮,两年前曾员外设计纳她为妾, 阿娘哥哥散尽家财还了曾员外的钱,其中便包括卖这大黄牛换来的十两银子。
这牛几乎与她从小一起长大,当时家中牛叫大黄,狗叫小黄,虽都是畜生,却与她很亲近,后来牛卖给王家庄一户农家,不久后狗也病死了,一下子失去两个小伙伴,傅棉棉为此哭了好几天。
这会子乍一眼看这大黄一时认不出来,只因它一改膘肥体壮的模样,竟变得瘦骨嶙峋的,眼睛也浑浊无神,像是没什么精神。
“大黄,你怎么瘦成皮包骨头了那家人不是有三四亩田么,怎么不让你吃饱呢”
傅棉棉摸着它的脑袋,回应她的只有有气无力的一声“哞”,她虽舍不得它,但卖给人家就是人家的牛了,她也不好留它太久,便拉了它的鼻环,把它往村外引,打算给人家送回去。
出了村,黄牛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干脆蜷了腿坐下不愿意挪步子,傅棉棉见它盯着自己,眼里像是笼了一层水雾,她心里也怪不好受的“大黄,如果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被卖,是我对不住你,但是你不能留在这儿,别人发现了要骂我们偷牛的”
她越说越觉得心酸,抬手揉了揉泛着泪花的眼睛,大黄牛见她这样,像是通人性一样,“哞”地叫了一声,听话地起身垂着头,随她往王家庄走去。
王家庄离她所在的村子约莫五里路,傅棉棉一路或走,或骑在黄牛背上,不过一会儿也到了。那户人家的住处方位她有些模糊了,只记得是靠种豆子卖豆浆营生的,问了几个村民,这才找到。
那户人家的女人刚从河边洗衣回来,一眼看见小道上一个身姿昳丽的俏姑娘牵着他家走失的大黄牛,先是愣了愣,才迎上去几步“姑娘,你瞧着面善呐。”
傅棉棉朝她笑出大白牙“这位嫂子,您不记得我了我是两年前卖这头黄牛的那家女儿,今儿不知怎么的,大黄跑回来了,我怕你们找得急,赶紧给你们送回来。”
那大嫂才恍然大悟“哦,我说呢,你这姑娘是越发水灵了,许人家了没有我们庄上不少青壮小伙子呢”
傅棉棉尴尬地支吾了过去,赶紧转移话题“嫂子,我瞧这牛蔫蔫的,是不是生病了啊”
那女人见那大黄牛不情不愿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是啊,姑娘有所不知,这一个多月,家里连人吃的粮都快没有了,哪请得起牛医我们家又欠了债,正打算赶明儿将它卖了,可这生了病的牛,怕是没人敢要啊”
傅棉棉疑惑,再一追问,才知道是当家的男人迷上了赌钱,输光了家里的田地家产,饭都快吃不起了。
“嫂子,你说要卖这牛,怎么卖”
那女人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姑娘,我看得出你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