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却仍探头往傅棉棉脸上瞟着“总归是旧相识吧叫什么名儿啊”
谢春芳不再理他,将傅棉棉往村口推,压低声音道“你快回家,别来了。”
傅棉棉听到她声音中夹杂着颤抖的呜咽,像是恐惧得很,忙回过神来抓着她的手问“春芳姐姐,他是不是欺负你”
“没有、没有”谢春芳矢口否认,眼泪却扑簌簌滚落下来,“我原本就是被爹娘卖给他们家的,谈什么欺负不欺负,全是我该受的”
傅棉棉握着她的手不肯松,察觉触感不对,一低头,才发觉春芳姐姐的小臂上有个指甲大的烫疤,眼睛急红了“我告诉我哥哥去,我们救你”
谢春芳已是抽抽噎噎,话也说得含糊,手上一直推着她,挡着那无赖小叔子“不要说,求求你了棉棉,你阿娘哥哥那么疼你,定会给你相个好人家的,姐姐真的羡慕你,只恨自己没修到好命,娘家连个靠得住的人都没有”
她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将傅棉棉往村外赶,临了回头推了那嬉皮笑脸的小叔子一把,好让他别缠着棉棉。
傅棉棉一口气跑了老远,躲在大树后回过头看去,还看见那男人在对春芳姐姐拉拉扯扯,当即握紧了拳头想回去帮她,幸好看见有一位庄上老者帮春芳姐姐解了围,她才抹了一把眼泪,心事重重地回家。
当天晚间的饭桌上,与上辈子不同的是,心不在焉的人成了傅棉棉。
她几度想要开口,却都不知该怎么说,虽然口口声声跟春芳姐姐说要来救她,可他们一来不是谢家的人,二来又没神通广大到那种地步,日子好不容易才稍稍好转,如何能插手别人家的事
可是一想到春芳姐姐泪眼哀怨的样子,她就心软了,猛然想起上辈子阿娘坐立不安,八成不是因为黄牛,而是因为知道了春芳姐姐的境遇,只不过阿娘一直没说。
傅棉棉心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她既然有幸重生了一回,便不该坐视不理。哥哥心结难解不愿娶亲,春芳姐姐在夫家被欺凌,她何不从中推波助澜一把,救了春芳姐姐,再将他们俩重新促成一对
于是晚饭之后,她才开口,借着黄牛的事引出遇见春芳姐姐的事,不仅讲了那个无赖小叔子,连摸到她手上的疤也一并说了。果不其然,哥哥的脸色变了,同她一样急红了眼圈,眼底似有无尽怒火,放在膝上的手也握成了拳头。
梁氏看出来了他们两个孩子的意图,当即竖起眉叮嘱道“那也不关你们的事,阿娘知道你们同她要好,可如今她嫁去了别村,是别人家的媳妇儿,你们不许乱来”
傅棉棉知道阿娘肯定会反对,不过阿娘也是看着谢春芳长大的,上辈子她那么坐立不安的样子,心里定也难过。
于是她并不收敛,又提道“可是阿娘,春芳姐姐说她娘家没人帮她,我从小被她当亲妹妹照顾,怎么也硬不下心放任她被别人欺负。”
梁氏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谢家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事,你这小丫头怎么管”
傅棉棉皱起眉头,心有不忍“她的手臂都被烫成了那样,小叔子又十分不尊重,可见她嫁的那病丈夫不能护着她,还不如和离了好。”
这话一出,梁氏呆住了,和离这词时常出现在人们的谈资与说书人嘴里,真要和离,怕是没几个女人敢的。
“你这丫头,怪我放你去城里听多了说书,什么话都敢讲你也不怕被谢家人听了来打你的嘴”
傅棉棉见阿娘发火,吓得缩了缩脖子“他们家根本没把春芳姐姐当女儿看,只图几个弟弟成家立业,根本不管她这个长姊死活,他们忍心看春芳姐姐自生自灭,我可不忍心。”
梁氏只差磨破了嘴皮子地劝道“且不说王家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