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望出去,便看到妇人给守在船头的船夫递去碗筷,船夫看向妻子的时候,眼神十分温柔,不知说了句什么,妇人脸上露出一丝娇羞,原本平淡的面容倒因之平添了生动。船夫扒了几口饭菜,许是吃得有些急了,有点噎住,妇人连忙递上一碗汤,嘴里大概是嗔怨了几句,面上却露着柔情与疼惜,从怀里掏出手巾温柔地替丈夫拭去嘴角的污迹。
纪三看着外面夫妻恩爱的场面,不知怎地,却想起早逝的父母,不由发起怔来。
慕远慢慢咽下一口鱼肉,瞥见纪三有些发怔的神情,便顺着他的目光看出去。看了一会儿,不动声色地道“这对渔家夫妇倒是鹣鲽情深。纪兄莫不是触景生情,思念起嫂夫人来”
纪三闻言收回目光,看向慕远,轻轻摇了摇头“慕兄说笑了,在下还未成亲,家中也没有等待思念之人。只是想起父母尚在的时候,也是这般的恩爱有加。”
“哦。”慕远应了一声,倒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了。
反是纪三接下去问道“说起来,慕兄这趟出远门,会不会放心不下家中的妻儿”
慕远浅笑了一下,摇头道“惭愧,在下也未曾婚配,也无定亲。”
两人相视皆一笑。
饭后,妇人手脚麻利地收拾好碗碟,告诉他们船上有钓具,若有兴趣的话可以垂钓一番,湖里的鳙鱼正是鲜美肥厚之时。
慕远和纪三对垂钓兴趣不大,倒是天元和墨砚兴致挺高。
天元毫不掩饰自己的兴奋,直接开口道“少爷,我想去钓鱼。”
慕远微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那就去吧,钓上几尾鳙鱼来,晚上吃烤鱼。”
“好咧。”天元开心地应道。
墨砚就要矜持得多,眼巴巴地看着天元兴致勃勃地去挑鱼竿,回头望了望纪三,又拼命忍住眼里的渴望。
纪三轻笑了笑“墨砚,你也去吧,可要努力别让人家拔了头筹哦。”
“知道了,爷。”墨砚大声地应了一句,就兴奋地冲了过去。
两人挑好渔具后,又在船夫夫妇的指点下找了个适合垂钓的位置,期间还不时争论两句。最后两人订了个比赛的方式,便安安静静地钓起鱼来。
慕远和纪三在一边看着,不时微笑着摇摇头,那姿态神情,颇像两个看着孩子争闹的家长。
纪三感慨了一声“天元的性子倒是天真烂漫,连墨砚也被感染了一些。平日里他可难得露出这样生动的表情。”
慕远笑了笑“只是不如墨砚知事和稳重,也是平日里让我给惯的。在我眼里,天元就像个弟弟一般。”
两人迎风而立,扑面而来的轻风带着湖水的湿意以及一点鱼的腥味。此时天色尚好,湖光山色,美不胜收。
纪三转首对慕远笑道“慕兄,如此良辰美景,不若手谈一局如何”
慕远一笑“正合我意。”
两人回到舱中。
上船之前,墨砚已经把棋盘棋子搬了上来。
摆好座子后,两人猜先。
在尚不知道对手底细,棋力的时候,猜先是最好的选择,既不会自降身份,也避免了让子的风险。
猜先之后,纪三执白先行。
在棋盘上坐定之后,纪三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原本还称得上温和,一下子变得凌厉而充满压迫感,如同他的行棋一般,相当狠厉。尤其是他的眼神,极富杀伤力,若是胆子小一点的,恐怕还会不寒而栗。
不过对于慕远来说,这反而更能激起他的斗志。下棋,就是要跟有强烈胜负心的对手下才有意思。
白棋起手挂角之后,慕远的第一手选择的是三九拆边。这种下法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