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内。
顾长安漆黑的眼眸就那么直直望着傅炀,眼泪在眼眶内弥漫,却倔强的不肯让它们落下,只是一字一字地说“我就只奢望这么短暂的独处回忆,用十几天换你一辈子,以后再不缠着你,傅炀,你还真是没信用。”
顾长安扯了扯嘴角,眼底满是落寞,随即他转过了头,声音都冷了下去“你走吧不必跟我说你们有多相爱。”
傅炀确实心知肚明,十几天的伺候换不再纠缠已经算是顾长安的退让。而现在,他连这十几天的照顾承诺都做不到。
空气一下子静谧起来,顾长安背过身,浑身仿佛被黑暗给吞噬,孤单寂寥,连空气都仿佛染上了苦意。
那裹着蜜水的甜笑灿烈如火,明艳如骄阳,仿佛还在眼前晃荡,一下子却失去了所有的色彩。
傅炀的脚步有些沉重,一时间竟是有些踏不出,喉咙也发不出声音。
他竟是不想再伤害到顾长安。
他已经伤害他太多了。
可乐之很伤心。
就这么犹豫不决的,傅炀身子僵在了门口。
“哟这么犹豫不定,这是想两全其美吗”一道嘲讽的声音凉飕飕的响起,伴随着特意加大的脚步声,一头赤红色头发的汪傲松一把撞开傅炀,满是不屑的轻嗤一声,“不是嫌弃人死缠烂打,像只臭老鼠看着糟心又恶心吗怎么现在觉得人香了”
汪傲松的话怼得傅炀眉头紧皱,下意识看了顾长安一眼“别胡说”
“啧,话说出来可不是那么容易收回的。还有你最好现在就去追人,机甲系可很多人去和沈乐之解释清楚,不然人又藏进乌龟壳,哦说不定啊”拉长了语调的汪傲松像是想到什么好玩的事,笑着道,“为了表示不伤害你们,人逃离帝都,逃离帝星,不再出现在你们前面呢毕竟,乐之那么心善,可怕伤到人呢”
然而,这么怕伤到人,怎么可能不注意彼此的私人空间,距离。
汪傲松脸上带笑,眼底却都是冷意。
而傅炀一听这话,顿时站不住了,只回头匆匆对顾长安说“长安,我会安排人来照顾你的。”
傅炀觉得自己真的不能再陪在顾长安身边,那样两个人都会被他伤到的。至于长安说的那些他被欺负的照片,影像则被他抛在了脑后。他仗着的,也不过是顾长安的喜欢。
他人很快就走了。
顾长安在人走后回过了头,痴痴看着门口,已是泪流满面。
瞧着他这样,汪傲松嗤了一声“人已经走了,顾长安,你还真是犯贱,死扒着人不放。”
就这么喜欢,喜欢到总是被他伤害,还是不顾一切的扑上前。
汪傲松又是讨厌这样炙热的爱,又是羡慕。不过面上却是一副挖苦的幸灾乐祸,挖苦的话也是信手拈来“都要解除婚约了,我说你这心好歹也清一下,死不要脸只会尽惹人嫌,傅炀可是说过,最讨厌你这副样子,像是赶不走的恶狗,”
“他真那么说”红着眼的顾长安声音轻的仿佛怕惊吓到什么,脆弱极了。
汪傲松看在眼里,心里很不是滋味。
啧,对上自己,顾长安各种话堵的人说不出,像是一头气势汹汹守护自己领地的独狼,凶悍得很。
而这一和傅炀相关,就跟只被欺负极了也不会还手的小兔子。
真是让人忍不住想要继续揉戳。
“当然是真的”汪傲松毫不犹豫地,直接戳进人心窝,“他有多不想和你呆在一起,你是体会过的,平时半句话都不带回的,爱搭不理就想要你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