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坊所在的四山街与贡院,也就是国子监相对,生员书生也知道了有这么本奇书,购来果然有趣。一时间或是在国子监争相借阅,或是去书坊催印,倒把这部书的名气炒得越发厉害了。
可这些苏妙真全然不知,一心等着苏问弦回来,他好问问情况,琢磨着万一万一不受欢迎她就得另换体裁。
书坊老板赚了个盆满钵盈,日日喜不自胜,只等着苏安再来,他好把余银给了,并及时定下下一部,怎料自从苏安来把原稿要回后就再没出现过,让他时时忧心莫不是换了书坊。
书坊老板的思虑愁肠且先不提,再说苏问弦,他在国子监见这部小说逐渐流行开来,便更把原稿收好,唯恐让人知道了对苏妙真不好,只是日日有好友在他面前提起此书如何有意思,他还得装成第一次听说的样子,并似模似样地问好友借了一本。
又因有桩巧宗在里头,让这本书在他们那些豪门贵子里四下传阅,只把那镇远侯府的小侯爷傅云天气个半死原来那书里头的反面人物就是傅云天这个名字。那平日里受了傅云天闲气的,一见这里头有个泼皮无赖同名同姓,更觉出了一口气,更借此机会煽风点火,拿了这本书做筏子指桑骂槐。就连小侯爷的亲友也有打趣的,倒让傅云天恨得牙痒。
苏问弦起先疑心是苏妙真在哪里见过,或听过傅云天的名声,动了小女儿心肠,但见书里头的傅云天乃是个泼皮无赖的个性,着实不像是因被人仰慕写进小说里,又觉得自己妹妹虽姿容已成,但在男女之事上看去竟毫无知觉,对一些该避忌的东西也懵懵懂懂,并非有其他隐情。便也放下这桩心事,和着其他好友打趣傅云天。
傅云天被促狭地恼了,烦躁地一打马鞭,喝道,“谁再拿这事笑话我,今晚的宴谁就滚出去。”
原来他早前约好了今日做东,在那有名的小秦楼里请客,他们这些豪门贵子平日要去游玩赏乐,国子监的祭酒督学也不敢阻拦,更不要说今日十月十四,即将放例假,即便听得他们在路口商量眠花宿柳之事也当没注意。
金乌坠霞,天际清朗无云,唯有孤雁破风。
四山街的生员们三三两两地从贡院红漆正门踏出,见傅云天等人各自或骑马或牵马,显然是要出去作乐,各自作揖问好,不提。
傅云天豪爽慷慨,很有侠风,见大家都闷笑不做声,也道“今晚的陪酒姐儿们的缠头包在我身上了。”说完,一扬马鞭尘土四起,打了个头阵往小秦楼去了。
苏问弦骑马走在后头,和顾长清并马而行,看向顾长清道,“你一向最不喜欢青楼楚馆,怎么今日却来了。”
顾长清与苏问弦两人一般高矮,他相貌远不及苏问弦俊美,面目却有一股清朗之气“你不知,今晚祯扬也去,他千里而来,我怎好不去。”
原来那宁祯扬乃是当朝吴王的世子,其父与圣上是堂兄弟,关系却不错,当初京中动荡时吴王还为圣上立了功劳。吴王封地与顾家临近,顾长清之父早年还做过宁祯扬的老师,今秋上京谒见,必定要和顾长清相见的。
苏问弦微笑“原来如此,这段时间太忙,我倒忘了他昨日就进了京,许久不见祯扬,也不知他现在如何。”
良夜迢迢,武定桥小秦楼红烛高照,酒香满庭。
傅云天做东入主席,宁祯扬身份高众人一等,亦坐首席。其他人不拘席次,随意坐了。
美姬入列起舞,酒过三巡,撤了席面再上,与此同来的还有小秦楼从后门街,纱帽巷,前门街和红庙边的几位姑娘香凝,月芙,娇容等等。
这几位头牌迎来送往,拿捏男人的手段那是一等一的高,见堂上的诸位公子都面目英俊,年少风流,哪能不喜。当下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