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小道有一言,若傅姑娘未嫁来前便屡生风波,那说明相克难解,还是另觅佳媳的好。”
贵妃心里已然信了三分,但念及傅家兵权在握,仍是迟疑,回宫后辗转反侧,焦虑不已
被近身伺候的崔尚食看出。崔尚宫做得一手好汤水,尤善鄂菜,人又解语看眼色,贵妃甚为倚重她。崔尚食屏退宫女内侍,给贵妃捶着腿,一面小心相问。
贵妃便把前因后果讲来,道“听那张天师所言,傅家那丫头和我儿八字虽合,面相却犯冲,若婚前平安无事,婚后不过略略拖累,二人也可鸾凤和鸣若娶来前有了是非,便说明甚为相冲,还需另觅。”
崔尚食因傅绛仙素来不给这些宫人们多好的脸色,早有些不满,此刻道“傅家那位姑娘看着也傲傲的,老神仙既然说那姑娘只有一品的富贵,过来了,岂不带累我们殿下也没了那最上等的尊贵”
“可她是傅家三代唯一的女儿,要拢住傅家可不就这条路了。老侯爷把绛仙那丫头看得比儿子还重还宠,对儿子还听说时常拿鞭子棍子教训的,对这女儿,那是一个宠溺。”
崔尚食琢磨出贵妃的口气,道“话虽如此,父母之爱子,必为之计深远。老侯爷看着教训小侯爷教训的厉害,这里面难道就不是存了慈父心肠,指望着小侯爷成材么。娘娘未能生下公主,只有五殿下这么一个龙子,但不是还有个外甥女么,要抓住傅家,不一定非得是为五殿下娶妻,还可以是舅爷的三女,刚好年岁相当。”
贵妃一听提起她兄弟和外甥女,凤眼一眯,恨铁不成钢,哼道“本宫哥哥是个不成器的,好容易谋得了户部仓场侍郎的缺,他整日价只晓得在通州醉生梦死,内帷不修,和小妾厮混取乐,正经没养下来一个嫡女来。别家还好说,傅家历来挑儿媳只挑嫡女的,这事京里人都晓得的,你让我怎么跟傅家开口。”
说着,贵妃随手把一定窑粉花卉纹茶盏摔在地上,噼里啪啦几声脆响,那茶杯碎了一地。如此发了一通火,犹不消气。
忽地一宫人屁滚尿流地滚进来,嚷道“娘娘,不好了,五殿下不小心惊了马,摔了一跤下来。”
天色渐黑,四山街各处酒楼店铺悬起纱灯帘幕。
天香楼临街包厢处。
残席撤过,掌柜的跑上楼,殷勤又让上新酒,亲自把盏,一一给席上众人倒酒。
傅云天笑道“你这老骨头素来仗着生意好家大业大,不亲自劳动的 ,怎么今儿却这么奉承来了。莫不是知道这里面坐着的都是各处给事中,掌管天下言路,想指望着他们给你到处说说好话”
掌柜的道“这等福气,小的却从没指望过。不过小的瞧见晓飞阁掌柜被官中的人拿走问罪,难免物伤其类,心有戚戚赶忙来几位大人面前显显眼,日后多照看则个,真遇上了事,好歹念小的此刻的孝心。”说着,亲来递送净手的热毛巾,对众人唱个肥诺,恭恭敬敬地退出包厢。
齐言从临窗处走过来,坐下道“今儿这一出临街纵马,不晓得踏伤了几多人命。”
今日东岳大帝生辰,京城平民陈列鼓乐旌帜、楼阁亭彩,导引东岳大帝圣像游街。所过之处,路人千百。傅云天先一日定了临街包厢,请来吏部、礼部和户部三处的给事中,再三相邀,这三人碍不过盛情,便来了。
上午果见坊肆满人,行者满路,各处百姓都出来观看圣像过街。但及至中午,不知为何,见那五皇子不呆在东岳大帝庙进香,反而纵马急急过来,进了隔壁的晓飞阁。临走时,见那五皇子趾高气昂地打马离去,而隔壁的晓飞阁里头则哭天抢地。
而快出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