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闻言大惊,意识到方才那紧急之时她只想着提醒宁臻睿,竟忘记改变声腔。登时她浑身直冒冷汗。瞅了傅赵二人一眼,慌忙去捂宁臻睿的嘴巴,要让他住口。然后手刚伸过去,却被宁臻睿“啪”地一声重重打下。
宁臻睿经历了一番生死险情后本就气血上头,他本人更是个急躁执拗脾气。此刻见苏妙真一昧装聋作哑,更是大为不满,竟也忘了还有傅云天赵越北二人在场,也不多言,一手提着苏妙真的衣领,一手将八仙桌上的银壶提起,满满倒了两杯酒。
他没等苏妙真反应过来,扬手就往她脸上一泼,又解下汗巾用酒蘸湿,死命地在苏妙真脸上抹来抹去。边弄边冷笑道“你瞧你涂得成什么样儿,黑不溜秋倒像个乌鸦还有没有女子的样子了,啊顾长清怎么教的你,你怎么嫁人后还更无法无天了”
傅云天赵越北俱是一震,不可置信地死死盯住苏妙真。
苏妙真被汗巾上的酒水呛得涕泗横流,死命推开宁臻睿,伏倒在八仙桌上咳了半天,只觉包厢内三人的目光都在她身上逡巡,情知已然是漏了陷。
她又听宁臻睿不住数落她没个女子样,言语中更迁怒到无辜的顾长清,抬头恼道“我好歹出声提醒了殿下一回,要我没吱声,殿下说不定现在都没命了殿下用得着一进来就骂人么再说了,我夫君他本也不晓得我扮成男人出来办事”话没说完,她自己就觉出了不妥,也不敢再继续说。
宁臻睿气得浑身发抖,冷笑连连“办事,你一个女子有什么事可办就算有,也用不着深更半夜出城跟两个外男一起办事”
苏妙真被他堵得哑口无言,目光扫视过呆若木鸡的傅云天、满面怒火的宁臻睿和一脸恍然的赵越北三人,见他们都直愣愣地打量着她,心中大窘大惧。
半晌,她努力挤出泪,轻轻拉了拉宁臻睿的衣袖,细声细气地央求他道“七少爷,我真是出来办正事的,我本来想和小侯爷谈完王府流民就回行辕西院的七少爷若不信我,可以问小侯爷和赵大人,我刚刚还催他俩送我回去来着我穿成这样,你既然戳破了,就得给我保密总之,总之要是我夫君他知道了,我就,我就完了”
宁臻睿起先还在气头上,等没意识到这里面的种种不对劲,等听见苏妙真说话后。他方回过神,意识到苏妙真不但穿了男装出门,居然还是跟傅云天赵越北两个外人一起出城饮酒,更重要的是顾长清居然对此一无所知
宁臻睿登时脸色铁青。
但见她可怜兮兮地仰起脸,更改了称呼唤起他“七少爷”,也不由想起苏妙真还没出嫁时两人一起玩耍的情形;和她总是不计身份、折节服侍他的景象。
同时更记起南苑他坠马后,所有人都以为是他鲁莽行事,唯独她第一个来悄悄探望,更点出其中可能蹊跷
且今日她确实立了小功宁臻睿面色变了数次,当然也明白苏妙真所求的“保密”不光指让宁臻睿自己守口如瓶,同样是在求宁臻睿压住傅赵二人。
宁臻睿重重叹气,认命地决定收拾烂摊子。他看向傅云天和赵越北,咳了一声清清嗓子,道“东麒表哥,鹰飞,她装成”
苏妙真在旁小声道“苗真,我在外行走都是直接用苗真的名”见宁臻睿不阴不阳地斜她一眼,苏妙真赶紧闭嘴。
宁臻睿朝她冷哼一声后,转头和颜悦色地继续对赵傅二人道“她装成苗真的事,你们可得当不知道要是外头传出风言风语,她日后就没法跟顾长清做夫妻清流顾家哪里能接受她岂不拆散了一桩男才女貌的好姻缘俗话说,宁拆十间庙,不毁一桩婚,这个理你们肯定也都明白”
又扭头回来,冷冷问苏妙真道“还有谁知道你是苗真我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