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莺翠柳一干人等早在明间里急得团团转,一见苏妙真眼圈红红,且鬓乱钗斜,都吃一惊,只唯恐是顾长清欺负了苏妙真,正要直言劝告顾长清时,却被蓝湘拦了住。
蓝湘自小服侍苏妙真,第一个看出来苏妙真虽是个哭过的模样,但面有喜色,心知苏妙真肯定是和顾长清和好如初,甚至更进一步,当下忙给众人比了手势,悄悄解说,众人听了都是欣喜不迭,急急让厨房传饭。
因见苏妙真懒怠走动,就在卧房内室里安放桌案碗碟,摆下精致果菜,递送牙著银匙,伺候着夫妻二人用过,又赶紧打了热水进房。服侍着苏妙真漱口梳洗后,就忙不迭在熏笼内炷了香,金炉里添了碳,铺床叠被地收拾齐整后,便同黄莺等人悄悄告退。
待到苏妙真从内室隔间里更衣出来,房里就只剩了顾长清,他也洗漱完毕,换了身家常衣裳,但不同于她的心绪激动,他看上去倒挺自在镇定的,正在书案前写写画画。
苏妙真见此,心中也有几分嘀咕不满,正想悄悄走近去吓他一跳,顾长清扭头笑道“你刚才在书房冻着了吧,快去床上坐着。”说着,便依旧埋头写写画画。苏妙真被他忽略,原是想要生气,但又不好意思。
她就挨挨蹭蹭走到漆描金螺钿攒造花草翎毛拔步床边,掀了紫纱帷幔,自己拥着被子,抹着紫檀横案上的三十二扇象牙牌打发时间。
她把每张骨牌都看过一遍后,还是忍不住探头嚷道“顾长清,你在忙什么呢云香和你的那条汗巾,这两件事我还没跟你说个明白,你这是在弄甚么缓兵之计不成”说着就高声道“我告诉你,这些招数对我可一点儿没用,没用懂么”
顾长清哈哈大笑,掷下毛笔离开书案,大步走到床边。坐下笑道“方才在书房,你哭得涕泗横流,毁了我一身衣裳不说,把那副九九消寒图都给抹得不成样子,我若是不替你重作一份,明日你拿什么挂在正堂”
苏妙真被他掀了老底,脸上一红,没等她说什么,顾长清就将云香一事的来龙去脉给说了个清楚。原来顾长清天平山那晚,顾长清听到傅云天提起湖广之事,就有六七分猜测,心中苦闷,便的确没屏退上前敬酒服侍的云香。
而云香因着端午时被顾长清落了面子,回去后被几个不睦的红姐儿大肆宣扬,故而她那晚上在顾长清的酒里悄悄添了点助情香料,想要以荐枕席,怎料顾长清虽是醉意上涌,但也还记着答应了苏妙真要回去,这才有了随后顾长清轻薄苏妙真的情景。
“真真,我那会儿已经从东麒口中套出了些话,只想着你和赵越北可能互有情意,就心中难受,一时喝多了酒。”顾长清提起此事,面上浮起愧疚,“但往日我就是喝醉了,情欲也不至于来的那样快,竟让我狎犯于你。”
“我心中后悔,自己出门后左思右想,总觉有点可疑,就让人把云香带到东麒的别院,问了里面的究竟。她见我发火要问罪,就不打自招而那条湖青织金汗巾,是云香见未能成事,唯恐让人知道笑话,就趁我不备解了走,以作炫耀信物”
苏妙真听了。不住咋舌道“这三百六十五行都讲究一个脸面呐,倒也不能太怪云香,我听包管事说,她可是苏州身价最高的姐儿,哪个士绅公子不是捧着她的,在你这里丢了脸面,自然想要哪里跌倒就从哪里爬起,在你身上找回场子。我就说么,你这人君子得很,往常也不是没喝醉过,何曾如此待我”
又奇问“那助情春*药怎么这么不顶用,我瞧你当晚清醒得挺快,也不是个非要女人的样子我听说,那些春*药都很厉害,甚至能影响神志,让贞女变那什么而男人若是不能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