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妙真只得含糊带过,说自己不懂事惹了苏问弦生气,才想着不去他跟前露脸惹人厌烦,进而有这等传言。
宁臻睿对着她冷冷一哼,恨铁不成钢道“说你蠢吧,有时候你确实有点儿才学,早年南苑后来湖广和这回的万寿可要说你聪明,你又实在蠢得让人恼火儿。”
“裕王是你们伯府的靠山,你不知道巴结就算了,还有事没事顶撞他,礼数也不到位真把他当你亲哥了还是你当他跟我一样,能一点儿不计较你愚笨无礼吗”
随后又是长篇大论,无非是说苏妙真没脑子,苏妙真被劈头盖脸骂了许多,心中委屈,因陈宣等人都在,又记起宁臻睿不顾嫌疑把她从撞破五皇子淫辱之事里摘出来,他更因此遭乾元帝疑心,只得颔首低眉,讷讷称是。
宁臻睿喝了口茶,这方问起她来临清的缘故,及这些日子住在哪里。苏妙真见他气顺,赶紧将前因后果和宁臻睿仔细解释,宁臻睿听着听着,面色渐缓,夸她“不忘贫厄旧友,行事很有侠风”。
苏妙真明白此等做法很得宁臻睿的意,越发趋承他,说都是跟宁臻睿耳濡目染才有此等义气心肠。宁臻睿哼了两声,正要说点什么,忽听陈宣道“漕军虽肯出运,可眼下还有两桩难题迫在眉睫。”
已经进厅的林御史闻言赶紧催问,苏妙真见陈宣慢条斯理地掸了掸衣摆,他缓道“一则如今河海并举,河运上还是用船的大头,又赶上近来清江船厂改造战船,不修漕船。更不巧地是,本来船是尽够的,但前两日最后点检时,下头人报说发现有一些船锈烂不堪,急需翻修,却不能下海,否则有漂没危险所以船还差了紧五十艘;”
“二则海道尚没个定准,之前定的是要走淮安路盐城县,历西海州、海宁府东海县、密州、胶州界投北但近来说路多浅沙,暗礁繁多,恐有碍行程杨郎中出京走的正是这条,但官船尚且差点出事,何况漕船呢”
苏妙真看一眼杨世南,知道他为了考察议定海道才特地走了海路,结果路途遇险,此话定然会触动杨世南。果不其然,此言一出,方才还面露松快喜悦的杨世南死死拧眉,更忘记礼节起身走到厅槛往返踟蹰,喃喃自语起来,林御史等人也兀自冥思苦想。
宁臻睿因不习漕务没听出什么门道,只安坐等众人回话。过了小半日,杨世南推开前来奉浸水手巾擦汗的奴婢,道“先前那条海路确实不太得用,但也不是用不了。试行海运只二十万石,绝不算多,或者将就用这条路罢了,无非在礁石颇多的地界儿行船时得再三小心;再要么,立刻寻元人故道照行,再以募士之法,重金征调善水海民、舵工、惯家来航行驶船;”
“至于这船嘛,倒是也可征用募运,只是船只笨重不好挪动,现在募似乎来不及,可否从漕上一借,暂时把河运耽搁一会儿”
却见陈宣摇了摇头,其神色大有为难,只说如今还要给两广筹运军饷,正是空不开船只的时候;又提起寻找元人故道最快也得小半个月,且正因为是初次试行,才得尽量走万无一失的海路,众人都再度沉吟,仔细思索计策。
苏妙真不露痕迹地打量低头饮茶的陈宣一眼,试行海运本就面临诸多困难,又兼饱受争议阻挠,是以苏妙真也没想过顾长清三道奏折上去,再有各部高官商议就能把事办妥。
但她自打重生以来就细细考量过河漕海禁赋税等几件大事,往年在苏州济宁扬州临清等地游玩生活时也处处留心,故而很早就立下通盘安排,无非等用事时机。
此刻见众人为难,陈宣再无他言,她便停下为宁臻睿殷勤打扇的动作,冉冉道“若是只有这两个难题,那我也有办法解决。”
“先前我,不,是顾巡抚和裕王殿下早料着海运之难,无非难在海船、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