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想了半天才从记忆中捉到这件事,这便从此上了心。后来莫湘离几乎就年年来一次,村里人几乎都知道她。
莫湘离有孩子傅清离与贺朝凤互相看了一眼,从彼此眼神中看出惊疑。贺朝凤紧接着问“她一个人吗,那个孩子呢”
凤来道“不是一个人,坐着马车,车上还有个黑衣人,身上裹得紧,看不清面目。孩子,倒是没提。”
村长年事已高,卧床不起,傅清离去看过,老人背对着他们侧卧在床,屋里气味浑浊。傅清离不以为意,只掏了个瓷瓶。
傅清离说“这药是灵芝捣成的,你拿它泡水,软和了给老人家喂下,挨过这个冬天应当不成问题。”
凤来大喜。凤来怎么也没想到,莫姑留下银子不算,她的远亲竟然还会留下神药。都说好人有好报,他爹当年救了人,确实没有救错。
凤来道“这,这怎么好意思呢”
傅清离道“路过便是缘份,药若不能救人,留着也不过是普通的花草罢了。”
大概是他们说话的动静大,惊动了老村长。村长咳嗽两声转过头,光线中眯起浑浊的眼“凤,凤来,什么,什么人。”
凤来过去扶起老人,凤来低声道“爹,是莫姑的远侄,过来寻她。莫姑今年又来了,在土地庙上了香,又给咱家留下一袋钱,就走了。”
老人唏嘘短叹“哎,好,好人。可,可惜没福分。她,她的孩子后来,活了吗”
贺朝凤接过凤来的手,贺朝凤替老村长掖了掖被子说“他是死是活,我们也不知道。莫姑后来一直是一个人,不与我们来往的。”
老人长叹一声,道“哎,可惜那个男娃,我若是早早去扫雪,说不定他就不用冻死。”
但是夜晚风雪,大冬夜,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晕在那里,孩子若是能活,是不太可能的。
凤来的爹年纪大了,又卧病在床,颠来倒去说的不过是可惜之类的话云云,没什么新鲜。贺朝凤听了会,见老人困倦,拍拍他,便与傅清离走了出去。
凤来送傅清离他们出门,一时闲聊,问起傅清离二人骑着马从何来处。傅清离说“我们从霁雪城来。”
凤来道“霁雪城好啊,霁雪城有梅里山庄,梅里山庄的庄主,是个大好人。”
贺朝凤嗯了一声,贺朝凤忽然想到一件事“你也认识梅千鹤”
凤来笑道“早年间我在霁雪城干杂活,替梅家做过两年工。梅家的刺绣真是一绝,可惜我没有学到他们半分皮毛本事,两年了,也只认识些颜色。”
凤来竟然给梅家打过工
贺朝凤顿时道“那你认识梅连绣吗”
凤来果然点头,凤来说“认识。梅小姐端庄大方,对下人很好,一点也没有小姐脾气。我那么愚笨,小姐不但不嫌弃,也曾教我如何识色。”
傅清离道“你离开梅家的时候,梅小姐可曾已经离家出走了”
凤来有些迟疑,凤来半晌后道“我听说过,但是我觉得连绣小姐不像是会离家出走的人。她半点高气大气都没有,还时常劝导我们,做人不要计较得失。”
这样的人,不太会钻牛角尖。
凤来摇头“外面流传说小姐为了男人和庄主大吵一架,顶气离开,这我不相信。”
但是梅连绣至今没有踪影,是一个事实。凤来再不相信,梅连绣也没有再回来。
后来许多年,凤来借着去城里卖菜的机会也看过,梅家没了二当家,到底也是萧条。梅千鹤就此沉寂下来,不再光鲜亮丽,连宫中也去的少了。
凤来离开很早,梅千鹤娶妻生子时,他已经不在霁雪城,所以凤来对梅家老四也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