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每次叫姐姐, 都软软的, 糯糯的。
不像在扮演钟灵秀时,娇娇媚媚的, 将蛇的本性体现的一览无遗, 那时的钟灵秀,每叫一声“姐姐”,都像是在喃一个亲密的、贴心口的称呼, 带着欲拒还迎的勾引味道, 像只狐狸, 带着与生俱来的骚。
可陆离在叫晏文“姐姐”的时候,就不是这样的。
没了黏腻感,没有藕断丝连的胶着感,也没了你来我往的暧昧感, 就是清清亮亮的一声, 却每每都像春日里的一道惊雷, 乍暖还寒之时, 惊蛰渐暖。
是破冰之声,总是径直打进晏文的心口,晏文喜欢听她叫自己“姐姐”,是一种别人不曾知晓的爱称,就像她也只在背地里叫陆离一声“老师”是一样的。
是独属于她和陆离之间的,不被别人知道小秘密。
晏文一想到这儿,便有些高兴。
可每每陆离这一声直击而来,晏文喜欢归喜欢, 可脸就跟中了某种化学反应一般,迅速地就烧了起来,哪还有高冷影后的模样,娇俏得像个还在读书的小姑娘。
一听陆离又软声细语地叫一声,晏文的脸就红了。
陆离也跟着泛起的红晕轻轻地笑了起来。
“还疼吗”陆离指了指晏文已经恢复如初的手,轻巧地将热水提过来,给晏文泡了杯茶。
“我本来是想要给老师泡一杯茶的。”晏文接过陆离递过来的杯子,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低头。
陆离点头“你是怕我没出戏,所以想让我喝点水缓缓吧。”
“嗯。”
两人的心思都细,晏文在琢磨陆离的时候,陆离也在猜测着晏文。
都在为对方着想着,都是个十分温柔的人。
司娴与宗郁秋之间的恩怨纠葛,那都是之后许平如导演需要做的事,司娴只裹缠着一身伤,将钟灵秀的魂魄寻了回来,瞒着钟灵秀,待到夜里钟灵秀熟睡之时,才将这残缺的一魂一魄归了神位,才是一个完完整整的钟灵秀。
这场戏份较为温和,晏文的表现也比较简单,只要体现出疲惫、劳累、不解和疼痛便可。
原本跟着陆离一起走过了前两场真情起伏较大的戏份后,晏文就泛了累,又是惊又是吓的,还几番喜几番忧地轮番而来,晏文看着房间里陆离刚刚躺过的床榻,她一时之间眼馋得不行。
陆离打眼一瞧,便看见了晏文眼里的血红丝。
晏文爱喝茶,在剧组里,楼霜霜也好,李珊珊也好,都是给她准备的保温杯,里面是红茶,养胃的。
她过着老干部一般的生活,按时作息,生活规律,几场夜戏梁言都不会留她太晚,如果当天戏份没有结束,梁言总是会放任晏文先回去休息,等第二天调节好了再继续。
陆离想象不出在拍尽黄沙的时候,梁言到底是怎样黔驴技穷了,才干脆将晏文放在黄沙尽头里饿了渴了两三天,就晏文这养身之态,不太可能会受得住。
此时的晏文便好似已经熬到了尽头,眼睛里尽是血红丝,丝丝缕缕地缠绕开来,像是无数条纠葛缠绕的红匝,将晏文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子裹束于其中了,眼皮劳出三道褶,眼睫好似十分沉重地往下压着,让晏文一抬眼,那双眼睛又大了两分。
陆离扫了一眼晏文此时的状态,匆匆将晏文手中的杯子拿了回来。
“晏老师,咱们今天再拍一场了,咱就休息行吗”
一听陆离提出还要再拍一场,晏文掀眼皮的动作都更慢了些,但还是听话又乖巧地点头应了下来。
陆离赶紧将她赶离了房间,晏文拖着沉重的步子出了房间,陆离便赶紧侧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