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我倒要谢你这般为我着想不成”孟小满早知道郭嘉必定能为他的做法找出一番似是而非却又叫人无从反驳的道理来,不禁冷冷的讽刺了一句。
“嘉为人下属,分所应当,实不敢当主公一个谢字”郭嘉像是听不出孟小满话中讽刺之意,仍旧笑道。“只是看来今时今日,主公所谋之事,却已与昔日不同”
听郭嘉如此一问,孟小满不由得一愣。
“难道不是”郭嘉见孟小满竟真的完全没有注意她的心态已经产生了转变,遂侃侃而谈道“昔日嘉与主公初次见面时,主公所谋,尚还是如何保住性命。但此番主公过问的却是嘉在大事上有所隐瞒,更怪嘉对鲍将军之死袖手旁观,却全忘了自身安危。主公今日所谋,又是何事呢”
郭嘉今日不提,孟小满还真察觉不到。如今想来,她竟是许久不曾想过,每日里她所做的一切,其实当初的动机都不过是为了保住性命好好活着。但若自己只想要活着,只想保住性命,又为何要计较郭嘉是将她当做傀儡还是真心效忠呢
孟小满在心中暗自苦笑。当初,是郭嘉煽动她留在曹营假扮曹操,而后,又是这郭嘉蛊惑她,说要助她成就什么女子从未有过的霸业。尽管她从未想过自己能有称霸天下的本事,也没抱过这样的野心,可不知不觉中,竟也已对曹操这个角色彻底的习以为常,甚至已不能容忍身为自己属下的郭嘉瞒着她自作主张了。
她沉吟许久,方自嘲道“想不到我自诩怕死,可今时今日,竟反倒把保命的事情丢在脑后去了。不错,我向无宏图大志,最初所谋也不过保命二字而已。只是既然如今帐下有将,麾下有兵,保我一人之命未免大材小用。今日我所谋者,不止我一人性命,还须得连这兖州百姓之命也一起保住,决不能叫那些与黄巾勾结的小人得逞。”
孟小满并非袁术那等一出生就高高在上的世家子弟,对百姓向来体悯。兖州的内奸既算计了身为刺史的孟小满,害死了鲍信,更将百姓安危弃之不顾,孟小满对如此小人,自然痛恨至极。
“为主公者,自当如此。”郭嘉忍不住赞了一声,似是随口道,“主公本就不同于曹公,也不必非要立志高远才算成就一番事业。”
郭嘉好像只是信口一提,可一下子被戳中心病的孟小满却不会真当郭嘉这句话是无意提到,忍不住追问道。“你是说”
“主公不同曹公,但自有主公你的能耐。”郭嘉坦然迎着孟小满的视线,不急不忙的说道,“文若也好,子龙也罢,主公莫非以为,他们是只凭着曹孟德三个字,就肯屈身于此,听从主公号令差遣主公就是信不过嘉的眼光,也总该信得过文若和子龙的眼光罢虽说主公昔日所求,不过保自己一人命,但倘若将来有朝一日,主公能保得了天下百姓身家性命,又何尝不是头等的壮举,哪里还需要再想着什么看不见、摸不着,只能挂在嘴上讲的雄图大志,是否输了曹公一筹”
这番话,郭嘉是早想说了。只是孟小满一路走得虽然磕磕绊绊,倒也平坦顺遂,一时间找不到合适机会。
其实,他早觉孟小满虽有才干,却总不自觉心怯,信心不足,不到关键时刻,不能发挥。她本来就有这个毛病,而后又得了郭嘉、荀彧、陈宫三人相助,情况便愈发严重。这次鲍信之死,郭嘉说了对方的陷阱,说了自己的计策,就是没说孟小满若当时早点把握时机,也还有救回鲍信的机会。但郭嘉清楚,孟小满也清楚,也正因如此,她才始终心神难安。郭嘉若不趁早点破,只怕日久年深,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