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羽琛坐在这喧天锣鼓声中,难得有些不自在,有些没来由的心慌,想“瞎说什么呢我俩是结拜兄弟,看场戏怎么了正儿八经的来往。”
是是是我以后少说话,不干扰你们正常来往。
乔羽琛“你最好别说话了,当个哑巴多可爱呀。”
散戏之后,乔羽琛借口说要去看自己老爹,不跟骆烽回骆公馆了。
骆烽看不出神情,但他也知道自己没理由再拘着他,只得说“那我送送你吧。”
巡捕公署离戏院就隔了两条街道,戏院附近就是夜市,各类街头吃食卖得火热。
骆烽让乔羽琛站在路口等他,自己小步跑到一家热气蒸腾的摊铺前,掏出钱袋,不知向老板点了几样什么东西。
摊铺自备了两盏煤油灯,挂在铺前的杆头上,暖黄的灯光垂洒下来。
骆烽微微夹背,低下头,正在跟老板交谈,一向已经稳坐高位的帮派龙头,亲自认购吃食,白茫茫的雾气从他身侧飘过,他高挑的侧影生动柔和,顿时沾上一丝烟火气,乃至让人有了平易近人的错觉。
乔羽琛立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他,心中不免叹气。
骆烽的长相恰好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只要骆烽闭上臭嘴,收起他那副不可一世的痞子样,乔羽琛就忍不住会惋惜
如果他不是自己的任务目标,没准儿他们还有那么一点儿搭上关系的可能,那是做梦,也该是一场美梦吧。
可惜了。
骆烽捏着两个泥黄色纸袋过来,递给乔羽琛一个,说“黄金糕,这老太太打我出生,就在这里摆摊,味道很正,你试试。”
乔羽琛打开袋子,热滚滚的椰奶和蜂蜜香气,扑面而来。
他抬起头,说“哇,很香。”
乔羽琛只觉得整张脸都在这甜腻的气蕴里,脑袋发热。
骆烽这态度忽冷忽热,不免让他胡猜乱想。
两人有一周时间没正经会过面,怎么这人的态度,突然会发生三百六十度大转变呢
骆烽走在马路一侧,让乔羽琛走在内侧,两人踩着路灯的翦影,漫步走着。
骆烽望着前方,语气又难得的平缓。
他说“我母亲最喜欢吃这黄金糕了,价格便宜,分量又足,她还没被卖到骆家时,在麻油店里帮工,离这儿不远,得空了就会到这里买一块糕点。她在我九岁那年就去世了,我每次只要一想她,就来这儿吃一次黄金糕,总觉得这味道就是母亲的味道。”
平日里这人嘴上没半句好话,现在认真地剖开自己的过去,袒露自己的回忆,反倒让人惊诧。
乔羽琛咬了一口软糯的米糕,许是吞得太紧,那块糕点,像是卡在了嗓子眼儿,腻得人发慌,不知该作何反应。
他不会是真的看上我了吧。
“你没我惨呀,我记事起我妈就死了,我甚至记不清她的脸。”乔羽琛将糕点袋子塞回给骆烽,对骆烽说,“它好是好吃,但是不适合我。这东西太甜了,我已经习惯了吃苦。”
是呵,他习惯了吃苦。
他是乔羽琛也好,沈飞羽也罢,这辈子没爱上过什么人。
他仅有的年岁,都是在一连串奔波中度过。命运无常,从来没有留给他任何歇脚的机会。
他只是个工具,养母捡到他之后,他是安保工具,后来受了联邦的培训,他又成了杀人工具。
所有人都将他当工具,他扮演工具的时间长了,甚至自己也开始认为,绝情寡欲的活着也好。
至少很安全。
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