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骆烽不讲情面的手段,乔羽琛在贺家的住宿环境,是越来越糟糕。
越来越糟糕的,还有他的身体。
每日三餐的供应,没有了,如今只送两个冷馒头来。
柴房破烂漏风,又没有棉被。乔羽琛饥寒交迫,只住了两天就头脑发晕发热,病倒了。
但贺家没人又闲心管他。
贺龙手下的地盘,又被骆烽抢去一块,方才再次过来发疯,指着乔羽琛鼻子,怒骂了一阵。
乔羽琛听得不甚清楚,脑子里像是装了一锭秤砣,重重地压在他头顶,千丝万缕的思绪念头被压散了,没有其他知觉,除了昏,就是痛。
乔羽琛挤在茅草堆里,沉沉地想。
骆烽当上龙头,在他看来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之后突然背信弃义,立刻跟贺家翻脸,蚕食鲸吞贺家的势力,乔羽琛就开始觉得不对劲。
他只以为骆烽有别的安排。
现在又过去两天了,骆烽都没个动静,甚至连他在巡捕房当差的那便宜父亲,都没个音讯。
就算骆烽现在实在是忙不过,那至少也该派人去知会乔羽琛的父亲过来救人呀。
乔羽琛再傻也想明白了。
系统这些天静若寒蝉,估计想得也和他差不离。
乔羽琛身心俱疲,难受极了,在心里想“我是不是要死了”
羽羽,你要放宽心。骆烽大人,也许是被什么事情耽搁了。他不可能忘了你的
柴房外,一声惊雷,轰隆轰隆,大风刮过,草皮尘土飘扬。又要下雨了。
“放宽心谁都跟你一样心大呢我算是想明白了,骆烽从头到尾都在利用我。”
这不应该呀。骆烽是不会抛下你的,绝对不可能。这不合理。
乔羽琛瘫软在茅草堆上,一点动弹的力气也没有。硬桔梗硌着他的胳膊和后背,他身体郁热无比,已经完全脱离控制,可他的思路反而越发清晰。
“骆烽给自己安排了一场舍身救父的戏,借此攻讦自己的兄长,打压邢家的势力。然后又假意和贺龙交好,将我当在贺家,利用贺家选上青龙堂龙头后,又与贺家翻脸。而他翻脸的筹码就是我。巡捕房总督是我爹,得知我被贺龙欺负,肯定假公济私,替我出头,不再干涉青龙堂对贺家的攻击。”
又是惊雷。伴着破天声响,大雨落下来。木头窗户没有安玻璃,糊上挡风的报纸,被豆大的雨点打落,歪歪斜斜掉下来,扯住了乔羽琛半张脸。
乔羽琛仍旧一动不动地躺着,任由大风雨在他身上浇灌,浸湿透了的报纸捂着他的鼻子和嘴。
雨水拍打着他眼角,顺着他滚烫的面颊留下来,突然他有种错觉,仿佛雨水也滚烫起来,哗哗地在他脸颊下着,源源不绝地下着。
“骆烽,想借我爹的手除掉贺龙最好的方式,是让我死在贺龙手里。”
突然,他呛了水,无力地咳了两声,然后张开皲裂的嘴唇,也不知是在呜咽,还是在大笑。
可笑呀,真可笑。
骆烽带他去看戏听曲,他还在遗憾,遗憾骆烽不过只是在戏中的人罢了。
他不曾逆料,原来骆烽这个戏中的人物,清醒得很。
倒是他这个本该做戏的人,反倒入了戏。
乔羽琛伸手摸了摸自己右臂上的字,身体抽噎着。
原来就连这个烽字,也不是要刻给他看的,是刻给贺龙看的呀。
你觉不觉得,这个桥段似曾相识
“什么桥段”
骆烽以前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