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为什么。”
惊雷裹挟泼瓢的雨水乍起,少女和少年的面目模糊地溶解。
“天天台”安度抱紧头,疼得几乎躺倒在地面。
世界倾倒,她双眼胶在空茫的夜幕,不敢瞬目,仿佛这样能留住刚才闪逝而过的片段。
事与愿违,她想要抓住的还是虚空了,徒留悔恨反噬她的五脏六腑。
四周很静也很吵,怪鸟扑闪着翅膀飞停在各个角落,犀利的尖嘴笃笃凿开被粉饰太平的伤口。
“姐姐,有人找你,说旧教学楼老地方见。”声音的主人是长卷发女孩,反常地甜美与友好。
另一个女孩诚恳帮腔“我刚才看见他了。”
是未发出的短信提示音。
是手机摔裂两半,电池与机身砸在地板上微弱的啪嗒两声。
“唔”是少女脚步摩擦挣扎的声音。
“操妞很正,够我们玩一晚上。”下流至极,甚至能闻到劣质的香烟臭味。
人撞在桌沿发出痛呼,下一秒是重重倒在地上的闷响,夹杂少女惊恐的叫喊“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是嘴被布团堵住的呜咽声,怒恐的哼哧声,绳子绑在木椅上的声音,和三个男人不怀好意的奸笑。
“干嘛不把她腿绑起来”
“哈哈,这你就不懂了,”另一个男人答,“方便脱裤子操啊。”
“啪”响亮的一巴掌,“知道自己有多贱了么贱到只能被我们在这里干”
粗重的呼吸,如犬类嗅闻,“很香啊”
膝盖发狠顶撞脆弱的裆部,地面传来男人的痛楚。
“老大,那边交代不能”
“解开,给她解开他妈的就是吓唬一下,没劲老子命根子差点没了”
桌椅互相碰撞,木头亦拍击在骨头上,每一下都重响得如要致人死地。
脚步踉跄,尘烟四起,是少女劫后余生的颤音与哭音“谁指使的滚都给我滚”
“力气还挺大,诶别别别别别,姑娘我们也是第一次干这个不敢来真的别报警,别报警是谁你自己清楚是不是别打了我们啊快走快走”
三下跳窗,玻璃松动地镶在窗框上,来回震颤。
“砰”空旷的教室泛起椅子砸向地面的回音。
以及少女脱力,凄怆的啜泣。
靠近天台的脚步很轻。
那个熟悉的少年声音清朗依旧,他说“我不喜欢她。”
门外的人影无声无息地离开。
棉签蘸了药水,滴了两滴在铁盘,纱布被剪开,又贴绕在伤口上。
“嘶”少女忍耐疼痛,不住抽气。
一声温柔而怜惜的轻叹自头顶落下,“从今以后,只相信大哥好不好”
她静默几秒,答“好。”
“喂,听说了吗,她昨天从旧教学楼出来,被人那个了,地上好几个用过的避孕套。”
“不是是说她和陈沧表白不成,就堕落地去是收钱的。”
“不是形影不离的吗”
“那他家怎么看得上她呢,没看他们早就不在一块了吗,裴家自己都不待见她,还端着小姐架子。”
“名副其实的小姐,和她妈一样”
不认识的同学,荒谬的流言,不大不小的音量,少女正好能听见。
“裴安度你装什么现在我是你男朋友,抱一下你怎么了你给我装什么贞洁烈女,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早被那几个混混”
“梁鹤林我呸我就算给全世界的男人上过都不会让你碰长着一副老实相,比癞还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