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搬到牛棚去,”
冲着走出来的老妻摆摆手,示意她不用过来后,李老头在院子里环顾一圈,指着空置多年的棚子冲小狐狸吩咐道:“我得先去磨下刀,老婆子,把后院的大灶清理下,烧两锅热水出来。”
在李老头念叨个不停的声音里,小狐狸看起来很是吃力的将这与它体型完全不成比例的巨虎拖拽到干燥的棚子里,喘着气蹲在旁边,看着李老头动作熟练的将巨虎剥皮剔骨,小山般巨大的斑斓猛虎被拆分成大块大块血淋淋的肉块。
浓郁的血腥味在雨幕里扩散,直到最终蔓延进树下那栋破旧至极的黄泥小院屋子里,原本规规矩矩躺在床上闭目酣睡的女孩便在这腥臭的气味里,缓缓地睁开了眼睛,露出永夜般深邃的漆黑眼瞳。
在她睁眼的瞬间,空气中似有闪电划过,让昏暗的房间里有了刹那的亮光,女孩漆黑的瞳孔深处,九彩神光翻涌,最终归为平静,悄然隐去,房间里也再度暗下来。
女孩却似乎对此一无所知般,动作机械而僵硬地起床穿衣洗漱,整理好床铺后,推开门走入连天接地的细雨里。
带着凉意的雨密密麻麻铺天盖地的洒落下来,女孩身上本就单薄的衣物很快被浸透,紧紧地黏在身上,长长的睫羽也挂上晶莹的水珠。
剔透的水珠映着烟灰色的广阔天幕,映着嫩芽新发的苍老古木,也映着女孩镜面般干净而空洞的眼眸,那漆黑的眼眸里不带任何的情感,干净到极致便显出中无机质的冰冷。
女孩看起来不过五六岁般大小,身形娇小玲珑,眉眼精致如画,面上却没有丝毫的表情,与那空洞漠然的眼眸组合在一起,让她看起来如同傀儡师手中的人偶娃娃般阴森诡异而令人胆寒。
而此刻,这个人偶娃娃般诡异的女孩,已经踩着泥泞院落里那条碎石铺就的小路,穿过杂草丛生的荒凉院落到达门口,抬起被雨淋湿的手指想要去拉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板门。
异变在此刻发生。
天地间风云变色,大片大片的黑云迅速聚集,几乎只是眨眼的功夫,视线所及之处的无尽天空,已经变得一片漆黑,大地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唯有自山间袭来掠过河面卷过地表的狂风,肆意而嚣张的彰显着存在感。
沉闷而压抑的雷声里,狂暴的雷霆自云端降下,朝着千里之外的群山之巅狠狠劈下,刹那间照亮大地的耀眼白光,也将遥远天际之上,那道伫立在风云雷霆间气势磅礴的身影清晰映出。
“圣人劫。”千里之外的洛桑河畔的小镇尽头,荒凉而破旧的院落里,女孩望着天幕之上近乎沸腾的黑色云海,空洞的眼底有瞬间的神采浮现,嘴唇翕动,安静地吐出三个字来。
话音落下,女孩眨了眨眼,素来毫无表情的脸上,第一次有茫然之色浮现,似乎是不懂自己为何突然说出这句话来。
可没等她想明白,带着无尽毁灭之意的雷霆再度朝着远方天际半空中的那道身影劈下。
漆黑的眼瞳将这狂暴的紫色雷霆清晰映出,女孩下意识的后退一步,空白的脑海深处,破碎的画面一闪而逝,让她不自觉的怔在原地,片刻之后,却是突然间抱着脑袋尖叫出声。
仿佛被人拿着锤子不停的敲打脑袋,持续而剧烈的疼痛让她站立不稳的摔倒在地,抱着脑袋在泥泞的院落里不停打滚,伴随着大段大段破碎的凌乱画面自脑海深处喷涌而出,女孩凄厉的尖叫在狂风暴雨中响彻小镇。
几步之外的对门小院里,早在黑云遮天之前,原本欢快的晃着尾巴等待李老头分解巨虎的小狐狸便已经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