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姐不愿意收。”
岑舸接回花,摸着有些蜷缩的花瓣,低声说“她拒收时,说了什么吗”
柳词不敢说原话,便说“她让我转告您,她不喜欢这花。”
岑舸抬眸,目光沉静又锋利,盯得人心发慌。
“说原话。”
柳词避开岑舸锐利的视线,低头说“她说麻烦你和她说一声,这花,我恶心。”
这句话说完,岑舸半天没应声。
柳词忍不住偷瞄岑舸,见她表情怔楞,原来是在失神。
岑舸什么也没说,升上车窗。
花放在她膝盖上,车顶灯暖黄,照得玫瑰红得发暗。
她闭上眼,用力握紧花把。
有那么片刻,她不知道自己现在做的这些事,有什么意义。
安溪不愿意回来,那就不回来,反正这结果她早就预料到了。
没什么大不了。
她是岑舸,她什么都不缺。
可岑舸还是觉得愤怒。
她愤怒安溪的不肯回来,也愤怒自己当初离婚的一意孤行。
心里那片空洞迅速被怒火占满,灼烧着她的五脏六腑,逼得她快要发狂。
岑舸一直坐着没动,也没说话。
助理不知道要不要开车,看岑舸脸色阴沉,也不敢询问,只能就这么等着。
车外,柳词也站在门旁。
岑总没走,她不敢先走。
一车一人就这么在原地停了十几分钟,岑舸终于说话“去机场。”
岑舸搭最晚那班飞机回北城,落地时凌晨三点,她没回公寓,让来接人的生活助理开车去老宅。
老宅在郊区,距离机场路程两个半小时,到的时候快六点。天色微明。
时间上早,老宅里的佣人们刚好没还起,只有两个守夜的,慌慌张张地出来迎接。
岑舸径直去了后花园,站在那一大片的卡罗拉玫瑰前。
老宅留下的佣人都是待了多久的老人,一看就懂,马上去给岑舸取来剪花用的手套,剪刀,以及放花的木托盘。
东西放下,岑舸便让他们离开。
岑舸一直站在花丛前,长久未动。
几分钟后,背后突然响起脚步声,不徐不疾地走近“管家说你这几年经常这样,看着这片花发呆。”
来人是苏梨玉。
岑舸没回头看她,冷淡问“你怎么在这里”
苏梨玉走到岑舸身旁,也低头看花。
“最近身体不太好,回来养养。”
岑舸侧眸,扫了一眼苏梨玉。
她刚起床,还穿着睡袍,外面裹了一件薄风衣,头发披散,没有化妆,老态格外明显,明显得和岑舸记忆里的模样很不一样。
岑舸视线顿了一秒,又收回去,没问苏梨玉病情。
苏梨玉自己似乎也不想提生病的事,她掐了一朵花,拿在手里转“我在网上有看到安溪的消息,她好像签了一家明星工作室,进娱乐圈演戏了。”
岑舸不接她的话,开始戴手套。
“你其实很舍不得她,对吧”苏梨玉语气温柔又肯定,“不然也不会守着这么一堆花不放。”
岑舸戴完手套,拿起剪刀,活动刀刃。
“身体不好就多休息,别管我的私事。”她态度很不客气。
但苏梨玉并不介意,她们之间一直这样相处。岑舸小时候苏梨玉让她滚远点,别来碍眼,现在岑舸长大,顺序掉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