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拉开门时, 淡淡的阳光洒在她身上, 像罩了层金色的网。眉眼依然灵秀如画, 但她更瘦了, 腰带一束, 宛如弱柳扶风。
好些人站在门外看着她,易绍、曹太医, 甚至知府大人脸上都带着焦虑和担忧,只有路江月一脸暴躁, 迎接她的时候,手上还拎着把斧子。
他略显尴尬地把斧子扔了, 他承认,他没叫人,是准备自己来拆门的。
苏绵不仅挺过来了,她还终于写出了第一份完整有效的,针对瘟疫的药方。从此, 这场瘟疫不再无解, 上天出的一道难题,人类终于有了应对之方。
易绍立即让人将此方发下去,用以抑制各地的灾情。官员和大夫们都松了口气, 百姓们有救了, 天下有救了
易绍悄悄地跟苏绵比了个大拇指,苏绵冲他笑了笑。不愧是师父的女儿,果然根骨清奇, 聪明绝顶。这次,多亏她来了,要不然,大家还要再多苦熬些日子。可是,又有多少病人,再也熬不起了。
这小动作逃不过路江月的眼睛,在他生病之前,别人在苏绵跟前晃悠,他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必须和苏绵谈谈,宣告一下主权。苏绵都把他看光了,想不负责任想都别想
苏绵发现,路江月之前总催她快点好,如今她好了,他却表现得安静如鸡,格外反常。
他这一天,脾气显得特别好,对那些躲懒的官员说话也不刻薄,甚至还曾露出如和煦春风般的微笑。于是,这些官员们开始提心吊胆,不知道是不是快要到了秋后算账的时间,自己头上的乌纱将要不保
夜里,路江月看了会儿折子,又禁不住发呆。
苏绵自从有了单独的房间,病好了也没有住回他的隔房来。他在想,用个什么理由把人弄回来呢以后若想光明正大地把她留在身边,该给她个什么身份呢还有最要命的一点,龙阳也不是不可以,可是按这形势,他怕得是下面的一个,这个牺牲就大了
过了几日,苏绵自觉得恢复得差不多了,便又开始给人看病。
自从她初来时显了回身手,如今杜若这名字已经小有名气,找她看病的人特别多。有些人得的不是瘟疫,也大老远地跑来,生怕她回了京城,以后再找她看病就难了。
一位姑娘对苏绵说自己吐血,说的时候,面上略带羞涩。苏绵诊了脉,问她此时是否正在经期,她一听便知对方果然是神医,一诊便知其症结所在。只是,苏绵是男装,姑娘对着这么个俊俏的男大夫,点点头,双颊早已通红。
苏绵估计她是倒经,属于妇科病,若要更准确地了解病情,苏绵还需问得更详细,还有,要在几个关键位置按压小腹。
古代女子禁忌甚多,苏绵想着,若是直说,对方必然不答应,搞不好,还会骂她是流氓。自己受点委屈倒没什么,只怕耽误了治疗。古代很多女子就是因为男女之防,不肯让男大夫看病,女大夫又少,最后耽误了,直至香消玉殒。
苏绵干脆轻声地直言相告,说自己其实是女扮男装,只是为了外出方便。她还喊了易绍过来为自己作证,让姑娘信她。
乡村姑娘淳朴,没什么心眼,又见她本就生得唇红齿白、皓齿明眸,果然像个女子。于是苏绵带了她,进帐蓬去检查了一下小腹,这才出来开药。姑娘这是肾虚肝热气逆之症,苏绵飞快地写下旱莲草、怀牛膝、焦山栀、柴胡
旁边的姑娘看得一脸崇拜,不远处的路江月看得怒火中烧。
他这段日子将苏绵看得紧,生怕她再病倒,又怕有人打她主意。今日刚办完一桩正事,闲了来看看医官们治病,结果,他的目光自动定位,一下就看见苏绵和位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