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艾登站在石台边,闻声淡漠地转过头,应道“没有为什么。”
青年双手紧攥成拳,愕然又愤慨“我不是莱特镇的人,只在这里停留一段时间你们凭什么 ”
“在这里,自然就要遵守这里的规矩,”艾登漠然地注视着他,“这是天意。”
“天意 ”青年冷笑,“这算什么天意我看明明是有些人居心叵测,装神弄鬼吧 ”
“哦你认为镜中出现你是一个错误,”艾登拖长了调子,苍老的声音慢条斯理道,“那依你的意思,需要重新选择一次祭品了。”
人群中隐隐传来一阵骚动,帕克凯斯大声抗议“祭品岂是说换就能换的 ”
艾登抬起一只枯瘦的手掌,缓缓向下压了压,示意镇民保持安静,而后再次将目光投向诺曼。
“孩子,”他的嗓音无波无澜,语速依旧和缓,像在念诵一首平淡的悼文,“你要相信,这是光荣而不朽的宿命,莱特镇会记住你的奉献,你的名字将刻进不倒的丰碑,永远地”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镜面忽然开始剧烈颤动起来,圆形的波纹从中心一圈圈漾开,连带着镜中人像也如湖面泛起的涟漪,镇民们惊愕地向后退去,一双双眼睛充满恐惧地盯着出现异动的镜面。
艾登沉沉道“伯爵发怒的前兆。”
诺曼原本随着人群一同后撤,艾登说出那句话后,却突然不由自主地向前栽去。
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他脚步踉跄,不受控制地朝着石台奔去。
“放开我”诺曼大声叫喊,不断的踢打挣扎并未能使速度慢下分毫,反而有逐渐增快的趋势,看上去诡异又滑稽。
巫师艾登始终立在石台边缘,沉静地注视这一幕,无悲无喜。
无可阻挡地,诺曼被那股看不见的力量牵拽到石台之上,带着恐惧与愤恨交织的神情与越来越弱的呼喊逐渐没入镜面中。镜中的影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浓重的血色,波动和颤抖也渐渐平息。
艾登拄着手杖站在原地,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响起“祭礼已成。”
镇民们鸦雀无声,在原处立了片刻,如来时一般静默地转头离去。
林予臻与杜非无声地汇入人潮,随之离开广场,在树林中绕了小半圈,又不露声色地潜回只余艾登一人的石台后。
艾登仍站在那里,拇指无意识地来回摩挲着木杖的手柄,身形虽未移动,却透出一种不知从何而来的急躁。
他用眼角瞥了下仍被血色铺满的镜面,不耐地用手杖轻轻敲地。
过了大约分钟,帕克凯斯也折返回莱特广场,径直走向石台,先是毕恭毕敬地弯腰对巫师施了一礼,而后带着几分战战兢兢的意味道“抱歉,我们什么都没找到。”
“什么 ”艾登不悦道,“你再说一遍 ”
帕克凯斯有些畏惧地抬头瞥了他一眼,硬着头皮重复道“我们翻遍了他临时居所的每一个角落,也没能找到找到那个东西他、他会不会带在身上了 ”
艾登无意识地扫了眼依旧通红一片的镜面,烦躁地挥手,让他赶紧滚。帕克凯斯的身影一消失在视野中,他便开始焦虑不安地在镜边踱来踱去,手杖敲击地面的声响急促而沉闷。
杜非贴在石台后,不错眼珠地盯着艾登的一举一动,余光却瞥见林予臻看的方向好像和自己不太一样,下意识地转过去,发现他正凝望的是那面圆镜的背面“在看什么 ”
他声音压得很低,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借着手杖敲击石台的响声,足以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