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阳的视线落到桂身上,那个孩子有些紧张地抿着唇,表情中明显有着犹豫挣扎之色。眼底的神色一软,他微微放松肩膀,语气轻快起来“说的也是,仓库里不多不少还可以再塞一点东西。”
反应过来两人在说什么,高杉率先瞪大了眼睛,语气颇有几分不可思议“你们明明知道”
“如果我说,这个人的身份很麻烦,将他扔在这里不管才是明智之举,你们做得到吗”八重叹了口气,反问他。
其他学生可能不懂,但聪慧早熟如银时三人,不可能猜不出来会以如此伤势倒在人迹罕至的山脉中的,最有可能的便是战败逃亡的攘夷志士。
在这个年代窝藏攘夷志士的后果是什么,血淋淋的例子就摆在各藩的刑场上。
“如果放着不管的话,这个人会死吗”一个学生怯怯地开口。
八重看了看阴沉欲雪的天际,言简意赅“会。”
于是大家都不出声了。
不出声就是最明显的答案。
“小太郎,”松阳扬起嘴角,声音平和,“你负责给仓库清出位置来。”
“诶可是老师”
“还有喂食换水打疫苗,偶尔溜溜也很重要。不要以为捡了小动物回来就能将责任扔给大人啊,自己捡的宠物就要自己养。”八重也煞有其事。
“谁会捡那种大叔当宠物啊这个宠物到底哪里小了啊”银时终于破功吐槽。
“不用担心,银时你负责清理猫砂盆就好了。”松阳笑眯眯道。
“你们两个人有听我说话吗喂为什么宠物的品种忽然就变成猫了话说,既然是私塾的大人这种时候就给我振作一点啊喂”
“抱歉,银时。”松阳微微睁开眼睛,“其实我是猫派的。”
“谁要你为这个道歉了啊老师”学生们忍不住吐槽起来。
八重“对于我来说,是猫是狗都无所谓。”
桂“其实我是肉球派的。”
“够了你们不加入这个话题也完全没关系的再继续下去的话,那个人就真的要死翘翘了”
世人皆醉我独醒的高杉“哼,一群蠢货。”
先前紧绷的气氛就这么被破坏了个干干净净,从一开始就知道那些笨蛋学生不可能放着重伤濒死的人不管,松阳和八重在这件事上达成了统一意见。
救人。
然后藏好。
从漫无边际的黑暗中醒来时,他看见了陌生的房梁。
模糊的视野逐渐清晰起来,散发着灰尘味道的仓库里点着一盏小小的灯,温暖明黄的光晕勾勒出摆放着杂物的木头架子,以及仓库紧闭的大门。
全身的伤口依旧在隐隐作痛,火烧般的疼痛感却减轻了不少,狰狞的创面被敷上了清凉的膏药,肮脏发污的绷带也被人换过,包扎得整整齐齐。
自己那一身破布似的衣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陌生而温暖的衣物,细嗅还有皂角的味道,充满了家的安心感。
他下意识地往腰间探手一摸,没有触到刀柄冷硬的轮廓,顿时就跟针扎一般清醒过来。
手无寸铁的男人眼神一厉,就在这时,仓库的大门滑了开来,冬日的寒气仿佛结着冰渣子扑面而来,一声轻响,又被合上的门扉阻隔在外。
“你的刀,松阳暂时收起来了。”八重将热好的米粥放到仓库的地面上,“不好意思,我们这里是个私塾,小孩子整天乱跑,刀具管制很严。等你把伤养好了,自然就会把刀还给你的。”
她一抚和服裙摆,舒舒服服地在一边坐下来,和这位眼露警惕的客人面对面。
“你有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