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阴沉瘦削的男人隔着茶桌对坐,八重低头啜了一口麦茶,沉思片刻决定划掉女子午茶会,将其改为天照院奈落八卦小组。
成员只有两人的天照院奈落八卦小组在安静的氛围中默默喝茶。
蹲在胧肩膀上的乌鸦张嘴怪叫一声,颇为不满地扯了扯他耳侧的灰发。
八重抬起头
“它们会薅你的毛去筑巢吗”
那只乌鸦逮着胧耳侧的一撮头发又夹又扯,胧稳稳当当地坐着,面部表情沉冷无波,眉头皱都没皱一下。
“无妨。”
不是,谁问你无不无妨了。所以说答案是“有”吗
是“有”吗曾经有过被乌鸦薅毛拿去筑巢的经历吗
八重摩挲手中的茶杯片刻。
“乌鸦这种生物,不偶尔管管的话会变得无法无天的。”
窗外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羽毛蓬松的老乌鸦像一大团浓墨落下来,伸颈发出沙哑的鸣叫。
蹲在胧肩膀上的那只乌鸦明显年幼,听到那声包含警告的啼鸣,抖抖翅膀停下动作,乖乖松口,灰溜溜地飞了过去。
老乌鸦往小乌鸦的颈后啄了一口,两只乌鸦张开翅膀,扑簌簌几下没了影儿,几根鸦羽悠悠地从空中飘落到窗台。
窗外天空灰白,山里的四季总是分明,春夏短暂,秋冬漫长,之前还散着樱花的窗台如今覆上了一层雪白的薄霜。
胧收回视线,低沉的嗓音淡淡
“天气冷了。”
八重“不是,就算天气冷了你也不能随便让它们薅你毛啊。”
胧抬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固执地沉默不语。
铜墙铁壁般的沉默。
八重支起下巴“我说你啊,你怎么就老是不长肉呢。”
胧垂下眼帘。
没有戴着外出执行任务时的斗笠或天盖,虚无僧打扮的男人坐在茶桌旁,拢着茶杯的苍白手指毫无血色,没有被护手遮住的皮肤上全是深深浅浅的伤痕,崎岖不平像在滚烫的油锅里煎过,新生的皮肤和老旧的疤痕交错。
她天天把人家抓过来开小灶,喂了这么好几年,书院的这个角落都快变成外婆家的厨房。
都做到这个份上了,对方依然瘦得毫无变化,眼下的那一圈黑色还有加重的趋势,仿佛一辈子都没阖眼睡过一个好觉。
八重以指敲了敲桌子“让想要毁灭世界的那位毁灭世界去。什么烂摊子都扔给你,这叫做剥削下属的劳动。”
闻言,一直默不作声喝茶的人抬起眼帘,灰色的瞳孔沉沉“地上的蝼蚁鼠辈不需要虚大人出手。传达上天的使命制裁罪人是八咫鸟的职责所在,胆敢拦在虚大人道路上的障碍,我自会除去。”
眼见胧有围绕着英明神武的虚大人长篇大论下去的趋势,八重抬起手“停一下,停一下。知道你是虚吹了,冷静点。”
叹了口气,她趴到桌上,片刻,脸颊贴着桌面小声嘀咕起来。
“也不知道骸骸怎么样了。脸很长的叔叔怎么听都很可疑,如果在新的环境里受欺负了怎么办,会偷偷躲起来哭吗”
胧面无表情“天照院奈落的杀手不会哭,也不会受人欺负。”
八重恍若未闻。
“偷偷躲起来哭的时候会有人给她点心哄她开心吗在新的环境里晚上睡得着吗会不会半夜从梦中惊醒哭着想找我却找不到呢不行,脸很长的叔叔怎么听都很可疑。”
一拍桌子,八重直接坐起来。
“我要去找见那个佐佐木脸很长。”
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