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成君,听我说。”巫婆离开后,大古松了口气,表情严肃地看向袁铭成,“魔女一定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待会儿我会把她引开,你带着孩子们藏到其他房间里。”
袁铭成点头应了下来,他的面上一片平静,不因所处的危险而有半分慌乱。
这下连大古都不得不佩服,在如此危急的情况下,袁铭成简直就是绝对的冷静和理智。
大古侧耳听着,楼下的响动在巫婆下去后就消失了,是巫婆将人制服了还是被人制服了大古皱眉,思考着自己要不要现在就出去。
直到,脚步声再次在楼梯上响起来,大古听到了巫婆的声音,与此同时响起的,是小女孩软糯稚嫩的童音。
“婆婆,你不去卖糖果了吗”
“不去了,今年的糖果,已经足够了。”巫婆的声音听起来似乎很高兴。
可恶又有小孩子落入了巫婆手中,大古有些后悔刚才没有冲出去。
然而在大古没看到的地方,在听到声音的那一刻,袁铭成平静的双眸里也闪过了一丝波动。
眼看巫婆将小女孩带进了屋子里,大古再也忍不住,打开门紧跟了过去。
待大古离开之后,袁铭成并没有按他所说的将孩子们藏到其他房间。
他一个人从房间走了出去,甚至连房间的门也没有关,屋子里那被吸干梦想的孩子一张张惨白的小脸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袁铭成下到了一楼,手指在擦拭干净的高脚杯上轻旋,继续自己未做完的事情,将那瓶新开的红酒倒入杯中。
“阁下,私自动别人的珍藏可不是什么绅士行为。”嘶哑难听的老妪的声音自黑暗中传来。
“你还能喝得下酒吗”袁铭成不在意地说到。
“呵。”基兰勃佝偻着身形从楼梯上走了下来,青黑色的枯爪拿起另一只高脚杯,给自己倒了一杯。
她品酒的姿态竟透着几分优雅,就像是一位从中世纪而来的贵妇人。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将脸上丑陋的鼻子尖长的巫婆面具掀开,面具下,是一张满是坑洼,但依旧属于人类的女性的脸。
“除了酒,再没有什么能让我记得自己曾经还是个人类。”
“阁下,我活了上百年,见识过很多东西,但我不得不承认,我看不透您。”
“但如您这般惊才绝艳的人物,我自问从未招惹过,既然我们毫无瓜葛,阁下何必揪着我不放呢”
“你活了上百年就在这一间屋子里”袁铭成摇晃着红酒杯,看着里面暗红色的液体如同它的主人一般,散发着某种古老的气息。
“阁下”基兰勃的声音突然拔高,她激动地咒骂起来,“哦如果可以,谁想待在这个肮脏的、发臭的,没有半点自由的房子里,但是你懂得的,嗯,禁锢时间,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那么小孩子们呢既然你能够禁锢时间,相应的便不需要进食,又为什么要抓来那么多小孩子”
听到这个问题,基兰勃沉默了一下,她直视着袁铭成,沉闷地开口道,“如果我说我没有恶意,你信吗”
袁铭成怜悯地看着她,摇了摇头,“当你吸干第一个小孩子的梦想时,这个说法便不成立了。”
基兰勃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狰狞,就像是被触怒的夜叉,濒临暴起的边缘,但对上袁铭成怜悯的目光,仿佛一盆凉水浇下,撕烂了她所有的自欺欺人,将她的肮脏和不堪暴露人前。
基兰勃萎靡了下去,她看着自己那双青黑色的枯爪,半晌,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