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转瞬即逝,醒来后又是黎明。
从没想过各种余额会变成小数点后第二位,奚雀珂手头拮据,能省则省,本来就不丰富的饮食变得更加单调。
除了每天必喝的脱脂牛奶,吃的基本就是蔬菜沙拉和水果。实在觉得饿了,才吃些面包或简单的饭。除了日常开销还有房租,且不知道学校会不会需要交什么钱晟铭随随便便一笔费用就能把现在的她给彻底压垮。失去工资后完全入不敷出,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要到什么时候。
高三级部将在九月中旬举行一场会考。
前一日,去考场贴座号的任务被分配到每个班级,高三7班拖到最后一个。
最后一节课下课铃打响时,班长佟媛和副班长冉淳好像才想起这件事,拿着一沓座号纸、胶水面面相觑,再环视教室一周,有些尴尬。
整座教室里空落落,大家都去吃饭了。只剩下奚雀珂一人坐在位置上写作业,一只手里转着笔,另一只手拿着只苹果。
“那个奚雀珂。”冉淳开口,没再把她当空气人了,“一起去实验楼贴座号吗人多会快些。”
从前向来是四个人去的。
奚雀珂抬眼看了下她,搁了笔。
也不知道自己是有多吓人,两人看她这样答应下来,都舒出口气。
考试考场在实验楼,一个班级负责贴两个考场的座号。佟媛和冉淳进了同一间考场,奚雀珂就很自觉地去了另一间。
刚贴到一半,隔壁竟然响起了安宣的声音“贴好了吗辛苦了。”
“都贴完了,不辛苦不辛苦”佟媛慌忙道,显然是这位“温柔学姐”的小迷妹一枚。
“好巧啊,学姐正好来锁门吗看来我们班是最晚的了。”冉淳则有些不好意思。
安宣始终面带微笑,柔声说“没关系,刚吃完饭,顺便就来了。”
“学姐太温柔了,不愧人美心善。”
“那我们先走了哦学姐再见”
接着是钥匙插进门锁后的转动声,以及佟媛和冉淳离开的脚步。
奚雀珂滞了下,若无其事地继续贴座号。
她料到安宣会来。
但安宣站在她教室前门外、平静地往里看着,既没挖苦她也没讽刺什么。
几秒后,她竟然直接将前门关上,开始从外反锁。
“你疯了”奚雀珂瞬间后悔,又一次低估了这个女人的狠毒。
奚雀珂几步走过去,按住门把手猛摇,可惜晚了一步。想到什么,她立即往后门跑,才发现后门是一直都是被反锁着的。
与此同时,安宣慢悠悠地走到后门来,隔着玻璃冲她一笑。
她又贴近些,把玩着手里那圈钥匙,细细的声音从门缝里传进来“这儿的钥匙只有我有,你就别费力气啦。放学再放你出来。”
“”
“你早晚会遭报应的,你信吗”奚雀珂凉凉地说,但安宣压根就不可能听进去。她面上还是那种愉悦而自得的笑,手里把玩着钥匙,悠悠地走向漫长的走廊尽头。
操。
奚雀珂干脆不再贴座号了,将一叠纸和胶水通通扔到一边去。整个人又一次觉得空洞和麻木,背靠着后门,慢慢地滑坐到地上去。
且不说这间教室在不上不下的二楼、窗户还设了铁艺雕花防盗网,又在那么长一条走廊的中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恐怕就算拍烂了手、喊哑了嗓子也无法将声音传到东西两侧楼梯那儿去。
身上没带手机,前后两扇门都被从外反锁,唯一有可能成为出口的,是位于靠走廊那面墙墙顶的一扇小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