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阿醇送我的瑞士军刀带在身上,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像一把利刃。
桔斯汀医生说我最近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但我迫切地想要像一个正常人一样生活。
最近很想要用刀子划破皮肤,我不能这样做,阿醇会伤心,爸妈会伤心,我不能用阿醇送的刀子做这么让大家难过的事情。
阿醇打电话抱怨,说我总在工作室写歌花园里都是杂草。
阿醇对不起,哥哥爱你,哥哥能够战胜病魔的。
姜恬举着紫外线灯,她一直紧张地盯着魏醇。
怕他会承受不住,怕他会痛苦会难过。
但魏醇只是沉默地看向纸上那些漂亮的行书,机械地把看完的纸条整齐地摆放在一旁,又沉默地红了眼角。
“什么排除ob居然是这个意思,哈哈哈江樾你是非主流吗”
“哥你再不回来你这一花园的韭菜炒鸡蛋就要枯了啊”
“江樾,偷着吃,别给爸妈,就只有三串鸡翅,哎你低头吃举那么高怕他们瞧不见吗”
对不起江樾。
我没有在你需要的时候,察觉到你的痛苦。
时间慢慢滑过,夏日烈阳透过树叶在他们所坐的实木平台上映出光斑,鸟语蝉鸣,还有扑向麻雀却摔了跤的胖乎乎的ne,在这些生动的景色里,魏醇像是一座凝固的雕像。
900多张纸条被他仔细看完,姜恬担忧地看向魏醇的侧脸,只看见一滴眼泪从他眼眶里滑出来,砸在实木地板上,氤氲出一朵炸开的水花。
良久,他动了偏过头看向姜恬,脸上没有一丝悲伤的痕迹,连泪痕都没有“饿不饿,做早饭给你吃”
姜恬知道,他又一次沉默地把自己的那些痛苦和悲伤压进了心底。
姜恬张了张嘴,想安慰又觉得说什么都无力,只能点了点头“好,去吃饭吧。”
魏醇抱起她走向厨房,把姜恬放在纯白色的料理台上,他身后是彩绘玻璃映出来的五彩斑斓,姜恬忍了忍,还是扯了扯魏醇的衣摆“你没事儿吧”
“那还是有事的。”魏醇靠着料理台,抬手捏了捏姜恬的脸颊,语气里压抑着情绪,他垂着眼睑,“江樾就是这样,生病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跟人说,就自己扛着,这个傻逼”
说完他又笑了笑,笑声里藏着淡淡伤感“这好像是我第一次敢骂他。”
姜恬去拉他的手,这么热的天气,魏醇的指尖却是凉的,她轻声说“你跟江樾很像,你遇见事也是习惯自己抗的。”
魏醇抬起眼,眼角是红的。
让人心疼。
姜恬晃了晃他的手,声音温柔“其实我想要帮你分担,但我不知道怎么做。魏醇,我很想让你知道你不是一个人。”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一直一直。
魏醇笑了笑,起身站到姜恬面前,一只胳膊拄着料理台,一只手去扶她的后脑勺,他说“来,我教你怎么分担。”
他的唇都是凉的,吻得异常投入。
姜恬的指尖搭在魏醇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也感受着他的情绪。
魏醇没说出口的那些压抑和难过、痛苦和纠结,都化成了吻传递给姜恬。
姜恬搂着他的脖子吻回去,唇舌温柔地试探,回应他,也主动纠缠。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
但也许这样亲密的相拥着接吻能为你抚平情绪。
没关严的水龙头露出“滴答”的水声,暑气被空调风驱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