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东西很快,加上迪奥讲的实在算是耐心,假意闭着眼睛,她却已经将兄长说的话在心底绕了几个来回。黛雅闭了闭眼,她喃喃出迪奥的名字,只觉得那两个音节像是糖浆般在唇齿间黏腻的缠绕着久久不散,仿佛自然带起一股甜味,所以这姑娘下意识的勾起嘴角,然后有些期盼的抬起头,将侧脸朝向了门口的方向。
如果这个动作要一位普通少女来做,那人必定是会用闪闪发光的水眸直直的望向门口、翘首以盼兄长的归来,黛雅先前也是如此,但当她意识到自己做这个动作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毫无作用后,她便转而用耳朵去迎接他人只要迪奥的脚步声一出现在门口,她便能立刻站起身子去拥抱他,黛雅本来就可以做到这种小事,更别提在成为吸血鬼后、她似乎能敏锐的察觉到宅子里的一切动静。
如果习惯了、并就这样决定去接受的话,那么无论是那些僵尸的窃窃私语还是怪物的尖锐笑声都显得并不是那么让人难受了,黛雅已经可以慢慢做到去忽视那些她不怎么愿意听到的声音,她在一片嘈杂中寻找着自己想要的声音,终于捕捉到了一个像是迪奥的大笑的声音,但那声音转瞬即逝,等她再试图去辨认的时候,右眼猛然传来的刺痛让她在瞬间便颤抖起来、再也顾不得摸索迪奥的痕迹。
她对双眼产生的任何不适都会下意识的感到恐慌,这是贫民窟的那段生活留给她最后的负面影响,她难以克服,甚至无法克服。
失明就像是沉重的镣铐,扣住她的手脚,当她想要试着起舞时、手脚无法动弹的难堪使她不得不退出最明亮的舞台;而当她有了解开镣铐的机会时,她又因为各种原因自欺欺人的将镣铐当做了一座避风港,以此为借口顺理成章的逃避着某些事物。黛雅的右肩又传来剧痛,很快,更加令人难以忍受的感觉漫了上来。从头顶开始、沿着身体正中间的界线一直向下直到小腹的疼痛缓慢的席卷而上,黛雅先是下意识的去摸索头顶,随后又顺着疼痛的蔓延而向下摸去。
她的手指划过脖颈,又略过胸口,最终定格在腹部,她按住那块已经被眼泪打湿的布料,因为疼痛而难以动弹。
黛雅就又哭泣起来,因为她完全无法想象迪奥此时究竟在哪里正受着这样痛苦的折磨自从她转化成吸血鬼的那一刻开始,对兄妹之间的感应只是隐约有所察觉的她像是真的和迪奥连接在了一起,他们身体中同源的血液比声音传播的速度还要快的多得多,因此黛雅自然能意识到,这份已经被削减过的痛感正加倍的发生在他身上。
而就在此时,被乔纳森的长剑劈开整个上半身的迪奥轻巧的用脚尖将乔纳森的双足冻结在了原地,他用手指轻轻拨弄着大个子绅士富有弹性的颈动脉,本来还要开口一点点击碎他的希望、看他在深渊中挣扎的惨状,但当他心脏处传来不甚明显的颤动感时,迪奥的动作像是突然凝固一般停在了原地,这个异常仅仅维持了不到两秒,迪奥很快恢复平时的表情,但面色上出现的一瞬阴沉还是被乔纳森迅速捕捉到。
于是乔纳森咬着牙问道“如何,迪奥,是我切中你的要害了吗”
“嗯确实、你似乎切中了我的要害呢。”迪奥听闻此言、嘴角的笑意便顺从心意缓慢消失,他的表情看上去比被包裹在冰中的金属剑刃更加寒冷,这个吸血鬼像是丧失了全部耐心一般显得有些暴躁,他不再废话,转而要出手直接掐断乔纳森的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