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节分明的手撩起日料店黛色的门帘,相泽秀树一眼便望见被一张木桌半遮挡着,跪坐在榻榻米上的工藤尚铮。
他的面容自上次庆祝会以来显得更加疲惫而心事重重,轮廓分明的唇紧抿着,黑褐色的眼瞥向入口处的相泽秀树时,才勉强上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
“好久不见了,相泽学长。我收到你的来信了,你要跟我谈什么信里说得太不清楚了。”
“我没法说清楚,”相泽秀树叹了口气,跪坐在工藤尚铮对面的榻榻米上,“因为”他犹豫了片刻,压低了嗓音,“我感觉自己被人跟踪了。”
“诶怎么回事”被工藤尚铮用筷子夹住的一片牛肉片随着手腕不自然的抖动,滑入相扑锅中。蒸腾的雾气和汤水“咕嘟”冒泡的慵懒声响,盖过他发颤的尾音。
“我呢,”相泽秀树抓起架在瓷碗上的木筷子,重又夹起那片从工藤尚铮筷子间滑落的牛肉片,放进对方的碗里,“在美国的时候关注了一个案子,一个美国参议院议员被发现死在家中。说是自杀吧,现场找不到遗言;说是他杀吧,”相泽秀树顿了顿,从相扑锅中夹起一簇金针菇,放到唇边吹了吹,才再度说下去,“根本查不出他的死因,凶手也没留下半点痕迹。警方仅有的线索就是死者生前最后一个电话,是西海普制药公司打给他的。我出于好奇,查了下那个制药公司,发现了很奇怪的事情。”
“奇怪的事情,指什么”
“那家公司生产的药物没有任何一种在市面上有售卖,但是他们却又庞大的资金收入来维持他们公司所谓的药物研究和运作。”相泽秀树严肃地摇了摇头,“这肯定不对。”
“是啊,按理说早就倒闭了才是。”工藤尚铮咀嚼着牛肉片,歪着头沉思,“所以,那个公司的背后有人或者说,”他咽下牛肉片,搁下手中的筷子,面色冷峻,“那只是个幌子,它根本不是什么制药公司。”
“我跟你想的一样,”相泽秀树点了点头,轻声,“不过我打算再深入查下去的时候,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她警告我收起好奇心,不然我会死。”
“什么那你”
“我当时没有理会,但是现在”相泽秀树皱了皱眉,警惕地环顾着四周,“我总觉得背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我无时无刻都暴露在他们的监视中。”
“相泽学长”
“呐,我说,如果我真的因为卷入这件事被杀了的话,”相泽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你会来参加我的葬礼的吧”
“能不能不要说这种不吉利的话开玩笑也不要。”
“抱歉。我们好不容易再见一次面,的确不应该谈这个。”相泽秀树举起手边的茶杯,啜饮一口煎茶,“说说你吧,你最近过得怎样”
“不太好,”工藤尚铮单手托腮,往嘴里送了一片相扑锅中的鸡脯肉,闷闷地回答道,“我爸爸最近根本不理我,就因为我没有应征成功,然后跟他说我想去读法律系。”
“你妈妈呢她也不同意吗”
“妈妈倒没说什么,”工藤尚铮思索片刻,偏了偏头,“只是对我要读法律系有些惊讶罢了。也是,家里人除了我都是空军,突然出现一个学法律的。”
“家里人除了我都是空军这么说,你哥哥应征成功了”
“当然我哥哥可是那批应征人员中成绩最出色的那个。”
“那么,我还要找个时间去见见智也君,跟他说声恭喜了。”撞见工藤尚铮的双眼像被点燃的蜡烛一般倏尔明亮起来,满是骄傲和自豪的神采,相泽秀树不由得露出微笑,“尚铮君一提到哥哥,眼里就有光呢。”
“是吗”工藤尚铮愣了下,垂下眼轻喃,“我已经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