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了门,打车,一路坐到墓地,然后走进去。
他不知道自己要把匣子埋到什么地方,哪个地方都不够好,最后选中之后又经过了一通交涉,等到他把最后一握土给压好再站起来的时候,发现旁边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对比起男孩来说那个人很高,但在成年男性之中算矮的,脖子上面带着类似于项圈的装饰物,面容也偏精致,却完全不显得女气。
恰恰相反的,他应该是男孩未来想要成为的那种大人。
在青年的前面矗立着一个墓碑,男孩看不见墓碑上的名字,只能看见那前面摆着颜色非常漂亮的花朵。
青年站在墓碑前,蓝色的眼睛垂下来,用手护着点烟。
从他黑手套的手指缝隙间燃起一点猩红,这点猩红在冬日的冷空气里闪现,像是空气中烫出的一个伤口。
察觉到男孩的视线,青年瞥了他一眼,但是什么都没有说。
“我的小鸟死掉了。”却是男孩先开的口。
“明明其他所有死掉的东西都复活了,但是我的小鸟却没有。”
青年把烟掐掉了。
“我有些难过。我决定听那个大哥哥的话,把它埋在这里。”
青年低着头,他的睫毛很长,从这个角度男孩看见他眼睛的蓝色深了一点,像是把大海浓缩了一样。
他把烟头按灭在戴着黑色手套的掌心,白烟冒出来,高级皮革上面烫出一个皱褶,烟灰没有半点撒在下面的坟墓上。
“这里。”他说,眼睛若有所思的落在墓碑上。
“她是我的初恋。”
结爱顺着街道一路往前走,最后走到了一个酒吧,径直进去了。
她以前没有去过酒
吧,也没有想过自己会去,走进去之后她发现自己身上穿着的衣服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当然了,就算把结爱放到另外一些地方,比如说公司、学校或者宴会厅上,她穿的衣服也会和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样的,她好像不属于任何一个地方。
但是如果她穿着这身衣服去到剧院里面倒是不会有人觉得惊讶就是了。
结爱走向吧台前的一个位置,她之所以会选择那个位置,就是因为在她旁边坐着一个金发的青年,而对方从她进入酒吧的一刹那开始就在疯狂的对她挥手,把其他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别这么丢脸。”结爱说,好像完全不诧异为什么之前已被判定死亡的敌人现在还活着。
“然后,必须得说你的生命力比蟑螂还强啊。”
“哈哈哈,坐吧坐吧,挚友。”
东尼像是接受了什么夸奖一样高兴地笑着,帮她把远处的一个高脚凳给拉了过来,还像对待小孩子一样手扶着她肋骨的两侧把她给抬了上去。
对此结爱气愤的红了脸,被举起来的时候她像是被拉出水面的鱼一样疯狂地扑腾着双腿,途中小皮鞋的尖端碰上了东尼的膝盖,一瞬间发出了咔嚓一声金属折断的声音,让人非常担心他的腿骨。
但是在坐下来之后,她反而不跟他计较了。
默念了几句东尼是白痴,东尼是白痴。声音大到酒保都能听见,然后结爱就平静下来,小口小口的喝着免费送上来的柠檬冰块水了。
“你是怎么活过来的”她用闲聊的语气问。
“哦。这个”
“在被挚友把魔力全都弄走之后,我就陷入了假死状态,在皮肤表层也生成了一些唉,那个是叫叶绿素吗就是从阳光中吸取能量的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