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时卡壳, 阿言便皱起眉“傅先生为什么会在我家公子的房间中”
这兴师问罪的架势。
我如果说, 是你家公子昨晚要我留下的,你信吗
阿言恐怕不信。
阿言不仅不信, 瞧着现在还很想打爆他的鸽头。
傅大鸽子突然很委屈。
他若真的睡得美人归, 被暴打鸽头也就罢了。
打几顿都很值。
关键是,他没睡到。
亲都没敢亲一口
天地良心。
傅相咳一下,只好与成安道“你家公子还没起, 去给打点温水。”
成安呆呆地应一声, 傅陵踏出一步, 阿言只拦住他“傅先生要跑吗”
我跑哪去
傅陵只好站住, 顿一下,如实道“昨晚我是和你家公子一起看书, 太晚了, 又刮风下雨,你家公子害怕,我就留下陪他了。我没”
傅陵不知道该如何与半大的小毛孩解释“睡没睡”这种事,措一会子词,只得无奈道“你别误会。”
阿言默了默, 只“哦”一声,抬起眼皮“我误会什么”
傅陵一噎,不由于心内感叹这小孩还真有点先帝的模子。
问话问得我都心虚了。
可我分明连美人都没吃到一口, 我为什么要心虚
傅陵顿了顿,只好又哄他一句“我什么都没做,我也不打算跑,我真没对不起你家公子。”
阿言目光肃然,把他从头至脚打量个遍。
傅陵看懂了。
意思是,你这副衣衫不整的样子,骗鬼呢
真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傅陵正望天长叹,便瞧见苏遥披件外衫,挑开帘子,微有踌躇“我听见了。那个什么,你们千万别误会。”
傅陵瞧上苏遥一眼,立时便觉得
完了,这更说不清了。
昨夜想是睡得极踏实,苏遥面上薄红未褪,他眼角一滴泪痣本就甚为风流,此刻微微染上宿夜的红晕,并晨起稍显迷离的目光,只一幅勾魂夺魄的情态。
因晨起尚未梳洗过,苏遥乌发垂下,衣衫也披得极为随意。
许是阿言在场,他解释这种事,还微含局促。
这副模样,若是平常,傅鸽子非要凑上去调戏两句;
但此时此刻,傅鸽子只觉得,浑身上下被鲨人的目光刮了个遍。
阿言手里若有把刀,立时便能当场宰了他。
好在还有三个活人,孟管事忙一把搂住阿言“苏小公子快回去歇歇,你家公子还没醒,等他待会儿收拾好,你再来哈。”
阿言只不走“你放开。”
这孩子大约是天生的君王苗子,认真沉下面孔,着实现出六七分威严模样。
只是再怎么威严,也是个小孩。
孟管事怔了下,松开手,脑子转上一转,附在他耳边轻声说句话。
阿言依然不快,却松动些许“真的”
孟管事又给他比划两句,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露出“不舒坦”“乏累”些许的词。
苏遥自然听不清,正打算与阿言解释两句,便瞧见阿言忿忿瞪了傅陵一眼。
傅鸽子我这一大早上当真承受了太多。
但孟管事还当真把阿言哄走了,抬脚前只留下一句“公子先休息,我待会儿再来看你。”
又望向傅陵。
傅相郑重保证“我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