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遥正在梳头发。
隔一道影影绰绰的帷帐,乌发如瀑,肤白欺雪。
傅鸽子瞧见一把乌木梳子顺着苏遥的头发滑下,一下一下的,突然便心头一动“我给苏老板梳头发吧。”
苏遥怔了下,只觉出好笑“傅先生会吗”
鸽子一愣。
发现他还真不会。
苏遥一个穿书人士,适应梳这么长的头发都适应了许久,傅鸽子这等公子哥儿,肯定从小到大身边皆是仆从,想也知道没梳过。
大鸽子一时噎住,又十分手痒“我梳着梳着就会了。”
那不行。
你再给我梳秃了。
苏遥三下五除二地收拾好,只笑道“那傅先生找旁人练好了,再给我梳吧。”
我去哪里找旁人
哪还有旁人值得傅相亲自动手给梳头发
我不要。
我就想梳你的头发。
但苏遥不给碰。
不仅不给碰,还推他出去找旁人。
傅大鸽子又开始了。
方才一进门,瞧见阿言紧紧抱着苏遥,傅鸽子就酸上一下;
眼下苏遥如此说,傅鸽子更不得劲了。
醋溜傅鸽制作进度百分之五十,苏遥尚不明所以,挑开帘帐“麻烦傅先生了,来吃饭吧。”
傅鸽子冒着酸泡泡坐下,给苏遥夹个小肉包子,才道“苏老板不必与我这样客气。”
又顿了下“有旁人给苏老板梳过头发吗”
这话题怎么有点跳跃
苏遥愣一下“我病时,都是齐伯帮忙的。怎么了”
傅鸽子略微开心。
便放下这话,念起苏遥的病,又解释一句“裴仪的方子,苏老板吃着怎么样昨夜我看你太着急了,受惊伤身,便让他添了副安神方子。”
怪不得呢。
苏遥醒来也觉奇怪,还以为是惊慌交加,这副身体太累,睡过去了。
那他睡下后,一直都是傅先生在等吧。
苏遥咽下一口白粥,忙谢道“当真多谢傅先生,若不是傅先生帮忙,还不知何时才能找得到阿言。昨夜又风雨交加,别院的人也”
傅陵把剥开的茶叶蛋放在他小碟子中,只打断“刚说了不必客气,我与苏老板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
苏遥蓦然便想起那个婚事。
苏遥心下微乱,一时连那只茶叶蛋都瞧着不自在,半晌也不知吃不吃。
傅陵给他推一下“别院做得不好吃”
那自然不是。
苏遥客气一句,拿起咬上一口,终究犹豫开口“傅先生,昨日所说的那个婚事”
傅陵一顿,只淡淡挑眉“苏老板想说什么”
“我想说”
苏遥默了又默,按理说只要一句话就能说开,偏他局促不已,反复措一遭词,最后也没用上“我想说,那个婚事,是是做数的吗”
傅陵勾起唇角“苏老板觉得呢”
傅陵又把话推给苏遥了。
苏遥并未意识到,只心内突然扑通乱撞。
他心下小兔子胡乱蹦哒一会儿,才醒过神,忙道“自自然是不做数的吧。我们又全都是误会而已。”
意料之中。
傅陵并未失望,反而因苏遥面红耳赤的模样,露出三两笑意。
小兔子说这话时都不敢看他呢。
傅陵支起下颌,弯弯眉眼“苏老板说不作数,那自然就不作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