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太过于意外,要参加变形的孩子都很难搞,这已经算挺温和的一位。
几人锲而不舍又按响门铃,这次是程爸爸来开的门,程迎夏穿着松松垮垮的睡衣瘫倒在客厅沙发上,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
双方友好交流一番,来的那几个人便在厅中架好摄影机,正对着程迎夏,程爸爸坐到她身旁,你来我往答起了题。
听着亲爹一顿顿数落自己的不是,程迎夏全程黑着脸,红唇微抿,指尖在皮质的沙发软垫上快速敲打着,浑身上下都彰显出不耐烦。
不怕死的那位应该是节目导演,竟斗胆向暴走边缘的她抛出了问题。
程迎夏眉头蹙起,斜睨一眼,冷冷吐出一个字“滚。”
程爸爸推推她的膝盖,语气严肃“怎么说话的。”
“哦。”程迎夏翻一个白眼,将即将爆发的情绪收起来,又瘫倒回去,听着耳边絮絮叨叨,心情愈发的烦闷。
她自认自己除了贪玩了点儿,学习差了点儿,情绪化了点儿,再加上钱花的多了点儿,哪里像是一个问题小孩
她爹就这至于吗
要不是因为程爸爸在场,她不确定能和这些人和平共处多久。
后来程迎夏极不配合地录完全程,没给镜头一个好脸色。
事到如今,已经上路,程迎夏还是觉得这事太离谱。
她明明“很乖”一小孩,怎么会沦落到被送下乡改造的地步,这样荒诞的事情,她只在书本里、电视里见到过,切切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简直比小说还要离奇。
正当程迎夏悠悠反思着,车子又重颠一下,陡然间停了下来。
司机熄火,推开车门走下去,没过几分钟传来情报“车胎爆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
程迎夏跟着推门下车,深吸一口乡间确实称得上一句新鲜的空气,手揣在兜里踢着脚边的石子等候发落。
乡村的景的确与城里不一样,除了荒凉,更添一份城里所没有的宁静,但她程迎夏与这样的安静格格不入。
来之前她想象过要怎样度过这漫长且艰难十天,可想象之后的结果是她过不去。
习惯了灯红酒绿,夜夜笙歌,让她来接触这样一种单调又无趣的生活,光是想象就令人窒息。
还有接下来要寄居的不知道是怎样的家庭,碰到的又会是什么样的人,所有一切都让程迎夏近乎崩溃。
她毫不怀疑自己会受不了那样的落差而中途偷偷逃走,极尽落魄却又坦然承认自己的失败。
她很懦弱,她真的一点儿也不勇敢。
所有人都在处理突发情况,没有人在意程迎夏的心情。
司机查看一眼爆掉的车胎,结论是一时半会儿还修不好。
为了不耽误拍摄进程,几人凑在一起原地商量一番,导演来下了最后通知“没多远路了,我们走过去。”
程迎夏站在路边,扭头四面张望了下,脸色瞬间阴沉。
她抽出插在口袋里的手,指指左边看不到尽头的黄泥地,又指指右边随行的另外几辆汽车,开口语气尖锐之极“有病”
有车不坐让她步行,有病
导演讪笑一下,觉得这确实有些强人所难,但也没改口。
一切都是为了节目效果,顺水推舟设置一些让她犯难的情节,确实能增强戏剧冲突,使得节目更有看点。
工作人员听导演的吩咐取来程迎夏的行李箱,放到她手边,看来是非这样不可。
程迎夏扭过头倒吸一口气,竭力压制住体内奔腾的气血,回头嗤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