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的、五彩斑斓的碎片。
雾化的玻璃。融化的唇舌。潮湿的吻。
那个男人
她看到了他的下颌线,他的喉结,他的薄唇。
可是,她唯独看不见他的脸,他的眼睛。
他应该有一双湛蓝的眼睛。
拿玫“vais。”
她终于念出了他的名字。
“vais呢”她说,“他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颂蓝不说话,他用一种奇怪的、有些悲悯的目光看着她。这一刻的他和此前全然不同。
但拿玫无暇顾及。她已猛地站了起来。她飞快地碰到软趴趴的墙面这里应该有窗帘她颤抖的手拉开了纯白的窗帘
“刷拉。”
她看到了一个硕大的病房。空空荡荡,只有一个英俊的男人躺在病床上。仿佛一人漂浮在孤岛中心。
他双眼紧闭,身上插满了管子。沉睡的模样也如同一尊大理石雕像。
滚烫的泪落在手腕上。
拿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了。但是望着沉睡的vais,她的心同样也安定了下来。
真好。她心想。颂蓝说的是真的。所有人都还活着,每个人的结局都很好。她不用再去担心他的伤口,他不会死,不会忘记她。
巨大的幸福感充盈着她的内心。
这真好。她心想,太美好了,好得像是假的一样。
于是她习惯性地去看了看他的脚踝。
拿玫愣住了。
她看到了一片深红。
他的脚伤
狰狞的伤口在飞快地向外扩散,如同肆虐的传染病。死亡的唇舌,贪婪地舔舐着面前的将死之人。
幸福的镜面破碎了,将她拉回了丑陋的现实。
她听到了心电监护仪的声音。
“嘟。嘟。嘟。”
他的心跳很不稳定,越来越快他很危险。他非常危险。他在死去。
突然,画面从错乱的波形,变成了一条冷酷的直线。
“滴”
他死了。
拿玫的心跳仿佛也随之而骤然停止了。
她开始疯狂地砸玻璃。
猛烈的撞击声里,她似乎听到了一声叹息。
“拿玫。”颂蓝在她身后说,“我希望你可以自己醒来。”
但是她充耳不闻。
她继续用力地徒手砸玻璃。
玻璃哗啦啦地碎了。
碎片飞溅出去,扎进她的眼睛
刺眼的、病房里的强光突然暗了下来。
尖锐的机器轰鸣也随之而停止。
“欢迎。”一个沉静的声音道,“恭喜你通过了考验。”
拿玫站在门边。
她回到了泰瑞尔剧院。
三个打扮很奇怪的男人一边鼓掌一边看着她。这幅画面甚至有些滑稽。
他们背后是无数个巨大的电子屏幕。监控视频,清晰地照出了剧院的每一个角落。而电子屏幕下方是复杂的操作台,无数台老式电脑,以及一堆乱糟糟的垃圾食品。
但这并不能卸下她的防备。拿玫充满敌意地看着他们。她单枪匹马,精神紧绷,牢牢地握住了武器。
三人里的黑t恤微微向前一步,对她说“你好,拿玫,我的名字是拉马尔。”
“这些是我的同伴。”
“盆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