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先于理智做出反应。
她一只手将餐刀藏在身后,另一只手打开了房门。
门外站着一个英俊的男人。
但他浑身湿透了。
而拿玫也再一次愣住了。
浅金色的短发细而软,像是耀眼的金沙,服服帖帖地依附着那张俊美的脸。湿漉漉的水珠顺着发丝一直滑进领口深处,令他苍白的皮肤也被镀上一层润泽的光。
他微微喘气,呼吸很重,胸口也在起伏,像是一路跑了过来。分不清停在他额头上的是雨水还是汗水。
但除此之外,他的身体一动不动,脊背挺直,像是一尊象牙白的大理石雕像。
他在专注地看着她。
百叶窗浮动的光线里,他的双眼更像是璀璨的蓝宝石,熠熠生辉地凝视着她。
这眼神如同幻梦一般,让拿玫一瞬间回忆起他们许多过去的事情。
他柔软的嘴唇,他灵巧的手指,还有他温柔的拥抱。
亲密的触觉是如此真实,先于一切感官,最先攻占她的大脑。
原来只需要一眼。拿玫想。
只需要他看她一眼,她就能回到从前。
但接着另一个更冷酷的声音告诉他,那些触觉都是假的,都不过是冷冰冰的数据与方程式。
他从未真正拥抱过她。
正如此刻他们所共同拥有的,只有走廊凉飕飕的空气,和又湿又闷的穿堂风。
拿玫的心渐渐冷静下来。
她后退了一步。
但后退一步,借着昏暗的光线,她反而看清了他的脸。
vais依然很瘦,脸颊也瘦得凹陷下去。下巴上一圈胡渣,形容狼藉,苍白的皮肤下肋骨隐约可见。他看起来甚至比在病床上更加糟糕。
拿玫“你”
这张狼狈的脸令她莫名感到一丝心痛。
原来她的心还是会痛的。
拿玫想要说,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子,不是早就治好了吗是医院的人消极怠工,还是你大病未愈,就忙着回去料理工作
但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因为他已经朝着她走过来,用不由分说的力气捧起她的脸,低头要去吻她。
湿透的衣袖草率地卷起来,露出两条瘦骨嶙峋的苍白手腕。但他的力气依然大得惊人。
他不像是在吻她,而是用力地咬着她的嘴唇,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吞下去,将她所有未说完的话,所有的痛苦、怀疑和欢愉都一并吞下去。
炙热的气息侵略过来,拿玫这时候才闻到他身上的味道,混着香水、烈性酒精、烟草和潮湿的雨水。这气味太过醉人,令她昏昏欲睡;又像是酒精碰上火星,一把火腾地将她燃烧起来。
他们边吻边后退。终于他将她按在百叶窗上,一边吻她,一边垂着头,定定地看着拿玫。
窗外的霓虹灯,如同探照灯一般在室内缓缓流动着,透出折叠的扇叶,打在她的脸上,落下明明暗暗的阴影。
而他眼里的光,比世上所有霓虹灯交叠在一起都要更加明亮。
vais的吻密密地落在她的脸上,他的唇齿之间依然流连着淡淡的酒气,仿佛被雨浸透的迷雾。柔软的唇追着百叶窗的阴影,像是要抚平她雪白皮肤的每一寸褶皱。他额头上的水滴,顺着拿玫的鼻梁一直滑到唇边。
她终于确定这是汗。
他真的是跑过来的。他的满身狼狈、疲惫和痛苦都是因为她。原来这些天里,他和她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