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菡玉才几天啊,你就学会吃里爬外,拆我的墙角了刚才你是不是想私扣下给我的书信去当告密的证据我不想和你计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息事宁人,你却得寸进尺不知好歹”
那头庭中的信使和都堂门口的韦见素见突然生此变故,都是大吃一惊,又不敢上前劝阻,只好在原地看着。
菡玉的帽子撞歪了,衣服也拉得扭作一团,狼狈不堪,心里头一阵一阵地揪着,连背后撞到围栏的地方都感觉不到疼痛。她无法直视他咄咄逼人的怒容,抱紧了身边的廊柱,勉强道“军国大事奏报陛下,难道不该”
他怒而挥手,一指走廊的那头“奏报陛下好一个奏报陛下陛下在哪儿,你又往哪边走”
菡玉往他所指之处一看,顿时白了脸色。要进宫去觐见,当然要先出省院大门。方才她迎面碰到信使,因他阻拦,转身就往旁边的走廊上走去。这走廊正好通向武部,而武部侍郎正是吉温。
杨昭见她脸色突变却不辩驳,以为自己说中,冷笑一声“好啊,要去告密就去好了,进宫或是去那边,都随你。你踏出这一步,就别想再收回来。”
你踏出这一步,可别想再收回来。她听着这冰冷的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来,胸口忽地涩住了。她想起以前,纵然是她与他对立时,他也多次出手相助,护着她,引着她,就像以前那人,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是身处完全陌生的地方,并不是孤零零的形单影只孤立无援。然而现在,那些都没有了,被她亲手毁去,收不回来了。
她心口一痛,像刀子割过一般,脱口唤了一声“相爷”然后便哽住说不下去了,心口上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喘不过气来。她低着头,连吸几口气,慢慢缓过来,才接着说“下官自然不敢违背相爷的吩咐。”
抬起头来才发现他早已经进尚书都堂去了。她在原地默默地站了一会儿,回头往院门走去。出了省院大门,冷风一吹,心绪稍稍平静了些。她沿着省院门口的大道,一路漫无目的地走下去,脑子里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自己要往哪里走去。但她平日里回家的路走熟了,无意识时也是沿着回相府的路在走,不知不觉竟到了相府所在的宣阳坊口。她这时心里头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想起自己本来打算回来帮明珠和小鹃打扫房屋的,便索性回相府去。
走到相府门口,却碰见明珠从里头出来,手里提了个布袋,像是要去买东西。明珠一见她,面露喜色,跑上前来“郎中回来啦,正好,和我一同去东市罢。”
菡玉问道“都这时候了,怎么突然想到要去东市不是说今天打扫屋子的么”
明珠道“小鹃正在里头打扫着呢。我也是刚听红颖姐说的,东市好几家店铺突然降价,东西只要以前的一半价钱,其中也有我素来都去的布庄。眼下天气越来越热了,我本来准备这几日去买几块料子给郎中做夏衣的,正好赶上这次便宜。郎中有空,就随我一同去挑料子罢。”
菡玉道“这个你拿主意就行,我对布料不甚了了,去了也不会挑。”
明珠却不依,拉着她的袖子撒娇“郎中反正现在还早,今日东市人也多,热闹得很,你就陪我一起去嘛”
明珠自来相府之后一直过着苦日子,只有当年在杨慎矜府上时,杨慎矜甚是宠爱她,才有如此娇态。菡玉被她磨得没办法,不忍拂逆,便点头答应,两人同去东市。
平日一到中午,东市街边的小摊就都收了,下午就只有店面的铺子才开,客人也是门可罗雀,有些店家不到申时便关门打烊了。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