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这是砍了树,带回去给他,才叫上套,只是去看看这个不叫上套。”沈闻挺起胸,理直气壮道。
求心一时半会不知道该怎么反驳这个歪理,便只能摇摇头不说话了。
“对了,既然你不说话,那我可就说了。”沈闻突然站起来,伸手撑住了求心正坐着的椅子背,下腰逼近了求心,“你是不是又占卜了”
求心任由她逼近自己,并没有说话,只是垂眸捻着手上的持珠。
他和沈闻之间,自从渠乐一战之后,似乎多了一些之前不会有的隔阂,他总觉得有些事情,不能开口说,也不能开口问,只是胸口凭白盘桓了一股郁结之气。
不能问她心里到底在焦灼些什么。
不能问她拼命算计洗髓草种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能问她和大尊者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切的一切,占不得,卜不了。
他是因为迷茫才会跟在沈闻的身边,想要在自己最后倒数可记的岁月里,求得一丝清明,可不知道为什么,到头来,他却更加迷茫了。
“是。”求心笑道,“我又占卜了。”
沈闻的嘴角抽了一下,脸上露出了一抹焦躁“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占卜这种事情和氪命没什么两样,更何况你”
求心抬起手,缠着持珠的手指轻轻按在了沈闻的唇上。
“阿闻,我没事的。”他道。
他一生都不能修炼,只能以练气之身走完这短暂的五六年,而沈闻作为天女,即使不修炼,也有将近三百年的寿元。
沈闻的目光落在了求心没有焦距的双眼上,而他的手指和自己的嘴唇之间,相隔着一串常年缠绕在他手上的素木佛珠。
求心并不避开沈闻的目光。
有那么一瞬间,沈闻觉得自己心底腾升起了一种想抽他两巴掌的恼怒感,随后,她又熟门熟路的将这种恼怒感压了下去“求心啊,你再不把手挪开,我当你调戏我了哦。”
僧人显然是早已经习惯了她这种行事作风,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自乱了阵脚,反而施施然挪开了按住沈闻嘴唇的手。
沈闻“啧”了一声“你好歹有点和尚被妖女调戏的娇羞吧”
“阿闻自认妖女”求心似笑非笑。
“那当然必须不是。”沈闻笑着直起腰来,“但是我还是得去一看看那个所谓的七宝如意树。”
原因到是无他,只是沈闻这个人,喜欢在作死的边缘反复试探罢了。而且,公输弦此人神秘莫测,他作为一个炼器大师,对七宝如意树这种至宝会感兴趣也是理所当然。
或者说,此时他提出的这个建议,其实是一种双边交易。
他作为九宗之一公输门的门主,又是九仙君之一的东君,他有许多值得顾虑的地方,好让他没有办法光明正大的去索取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而沈闻则不一样,逍遥道,散人,天女,诸多的身份让她自身就跟一个大桶一样。是最能肆意,也是最不能肆意的那一类人。
就在这个时候,外头传来一阵喧哗声,沈闻向后退了一步,拿起了边上的茶点塞进了自己的嘴里,却见贺兰韵走了进来,身后跟着胡忠和娜迦。
三人显然是刚巧遇到,有说有笑跑进来找沈闻。
沈闻也迎上去,脸上挂着笑意,似乎刚刚和求心的交谈完全没有发生过一样。
“什么你接下来要去昆仑吗”听到沈闻的打算,贺兰韵似乎有些难言之隐,听到沈闻这么说,微微皱起了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