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撑着头晕目眩将宾客送走,心头是从未有过的无力, 只能暗中祈祷那些人还得顾忌她公主的身份, 离开国公府后把嘴巴闭紧一些。
等人离开, 她才有去探望长孙的空隙,一路再赶过去, 屋内隐隐传出哭声。
是她那个不中用的儿媳妇,伏在床前哭得双眼红肿。
“你是在哭哪门的丧恒礼有你这个拖后腿的娘,是造了什么孽”嘉禧公主把苏沁出事怪在长媳妇身上。
可不是就得怪她。先前设宴就毁在苏沁身上, 今日还毁在苏沁身上,长媳这个当家主母当的到底是哪门子的家
出事后,李氏又恨又羞又惧, 被婆婆责怪, 反倒哭得更大声, 听得嘉禧公主怒火中烧。也不管她什么体面不体面,上前一巴掌狠狠就扇她脸上。
“你再哭一声,我今日就先让老大把你休了”
嘉禧公主咬牙切齿,目光更是淬了毒一般, 把李氏扇得歪着头发愣。
局面闹成这样,她们林家连留下杜氏母女都不行,只能憋屈地在众目睽睽之下放她们出府。而且吴子森手里还有先前威逼得到的退亲书和庚帖,和苏家的亲事彻底无法再挽回了。
嘉禧公主憋屈得很, 扇了儿媳妇一巴掌亦还无法泄愤,甚至更加恼怒。在这间,有人来禀报吴子森带着苏眉已经离开,即便心里做好准备,还是气得险些眼前一黑就要昏厥过去。
“林家有你这个蠢妇,儿子的忙一点帮不上还有个反骨的,帮着外人来拆自己家的台”她气喘吁吁地骂着,眼神森然,“去,把那个贱种给我捆过来”
她在宫里算计人的时候,那个贱种的娘都不知道还在哪里,她又怎么会不知还有谁在背后推波助澜
她真是小看这个庶子了
林以安对来势汹汹的府兵一点也没觉得意外。
如若嫡母不派人来,才不寻常。
石头紧张地护在他跟前。苏家的护卫得过苏眉吩咐之余,苏临亦让他们尽力看护林以安,此时就跟那些府卫对峙着,守在他的房门口。
苏家护卫甚至已经准备拔刀,林以安却平静地让石头去喊人来抬辇“请他们也散了吧,他们到底是苏家的人,留在林家被传出去不像样,没得再连累三姑娘。”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在为苏眉打算,石头眼泪哗哗的,但也拧不过他,到底是出门跟苏家的护卫说明。
苏家护卫面面相觑,领头的再三思索后说“三爷不让我们插手林家事务,我们唯有遵命,但我们主子吩咐不得离开林家,我们就在此处尽责守着。三爷再有什么吩咐,我们亦还是会听令。”
林以安没多劝,笑着道一声谢,跟着府卫离开。
林恒礼的住处在国公府的东边,纵向穿过用不多时便也到了。
林以安极少踏足这片区域,坐在步辇上还有心情赏景。
嘉禧公主听到来人禀报他到了,冷笑一声,扶着惠嬷嬷的手道“把人押过来”
先前没动手捆人的府卫终于没再给他留情面,一左一右把他给架了下来。
石头哭着冲上去揽林以安的腰“你们不能这样,三爷腿伤有伤,没办法站着”
可他还没碰到林以安,就被一把推到边上,摔得站都站不起来。
林以安被拖着丢到嘉禧公主跟前,小腿断骨处传来剧烈的疼痛,咬紧牙关仍忍不住闷哼出声。
他艰难地用手肘撑起上半身,冷汗淋漓。
嘉禧公主见他狼狈,心里的恨意总算得到一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