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见对面白衣女子口中传来的声音后, 谢正卿发出了一阵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在他将那口呛住的茶水吞下去后, 白衣女子道“公子同其他客人很不一样。”
谢正卿尴尬地笑了笑“谢某不,在下很少来这种场合, ”
女子浅浅地笑了笑,挽起袖子替他斟茶。谢正卿被吓了一跳,连忙道“你怎么能让姑娘动手我自己来吧。”
“侍候人本来就是轻若的本分。”女子瞟了他一眼, 笑道, “公子看起来很惊讶是想不到我会做这样的事吗”
谢正卿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本应手指不沾人间烟火的女子做起这样伺候人的事也是娴熟, 就好像她本来做惯了这些侍女该做的活。他干巴巴了好久, 才道“姑娘看起来,额,众星捧月, 有这么多拥簇姑娘之人,谢某实在是有些”
“拥簇”
“姑娘如此容色,国色天香”刚说出这句话,谢正卿就想扇自己一耳光。
“当一个女子只能将美貌作为安身立命的武器时, 她便已经一败涂地了, 因为, 人们只会将她视为玩物不是竞相追捧, 而是争夺。”女子袖口垂下, 她双手托起, 将茶杯奉上, “人们会争夺玩物, 却不会尊重一只玩物。玩物即使是在最高的枝头上,摇摆也只是随风,由不得自己。它的命运,从来都由不得自己。”
谢正卿怔了,他许久没有说话。女子于是淡淡笑道“看来我说了败兴的话,公子不愿喝下这杯茶,那么便由我自己喝下这杯茶吧。”
说着,她用袖子掩住自己的嘴唇,将杯子中的茶水一饮而尽。
“外面听起来热闹得很,不知道是有什么人又上楼来了。”皇帝笨拙地替周逊的脚腕包着绷带,嘴里喋喋不休,“你说会不会是哪个花魁上来了大晚上的呆在这里影响不好,咱们明天一早就走吧。”
皇帝平常话就多,今晚话格外地多,说不出是因为格外高兴,还是在掩饰什么。
周逊盯着自己的脚腕
“怎么了”皇帝立刻抬起头来,小心翼翼道,“弄疼你了”
周逊看着自己被绷带足足包裹得膨大了一圈的、就连脚掌也几乎被整个裹进去了的脚腕
方才,他看着皇帝抓着那些棉布条,先是在他的脚上缠了一圈
“这边好像薄了点,那边就太厚了。”他听见皇帝自言自语道,“得平均一下厚度”
然后,他看着皇帝给“薄”的那一边又缠了一圈。
这下薄的那边又变成了“厚”的那边。随着布条的不断缠绕,皇帝的表情也像是因某种厚度平均强迫症而显得格外凝重
最终,就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皇帝“包得怎么样唔,好像是不是”
他用手指抓了抓自己的脸“稍微厚了点”
周逊
他本想说“挺好的”,可话到了嘴边,却成了一句“不敢恭维。”
皇帝
“不过也算得上是有优点的。”
皇帝抬起头来“比如”
周逊“很保暖。”
皇帝
他扶了一会墙,过了一会儿道“我去个厕所。”
皇帝离开了,房间里于是只剩下周逊一个人。
他靠在贵妃榻上,盯着那浮夸的脚腕许久,忍不住笑了。
房间里着实是闷得慌。他推开通往看台的纸门,楼下的街道依旧是人来人往,车水马龙。
他旁边的看台上站着一个身着紫衣的男子。紫衣男子握着一把玉如意,也在瞧着街道上的风景。
听见纸门推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