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陵敛眸,执着“就这个吧,不用太麻烦。”
他的手还伸在半空中,那手骨节分明又苍白细长,大约是由于这次的春寒,本就不粗的手腕愈发消瘦。
齐阑跟了傅陵这么久,自然知道自家殿下看着冷冷清清,实际上固执又死心眼。
他长叹一声,还是把一串冰糖葫芦递给了傅陵。
傅陵的眉头松开。
在齐阑的注视中,他尝试性地咬了一口最顶端的山楂。
甜腻混着酸意的陌生味道瞬时传遍口中,傅陵登时皱起了眉,接着面无表情地咀嚼咽下,双目凝重地看着手里的这一串冰糖葫芦,表情肃穆地像是在思考什么人生大事。
齐阑“殿下”
他追问“谢大人送来的糖葫芦不好吃吗”
谢大人送来的
傅陵把没吃完的糖葫芦递给了齐阑。
他重新拿起桌上的琴谱,目光久久地停留在一页上,半晌才勉勉强强回“味道么,尚可吧。”
似是想起了什么,他偏头看齐阑“谢大人送了两串糖葫芦来”
齐阑点点头“谢大人说还有一串是给我的。”
原来齐阑也有
傅陵的眉头几不可见地动了下,他压下心中莫名涌起的不快,又低头看手中的琴谱,淡淡道“既然是谢大人送你的,那你可得好好享用。”
这语气不咸不淡,齐阑听了,不知为何突然觉得凉飕飕的。
他咬了口冰糖葫芦,皱眉太甜了,这是给小姑娘吃的吧
转而又想可殿下说味道尚可,难不成殿下喜欢吃糖葫芦可他怎么不吃完
谢昭对于隔壁主仆两人发生的事情毫不知情。
他在京中到处搜罗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到后来就连裴邵南都有所耳闻。他问谢昭“你这是有了哪位喜欢的姑娘了”
谢昭回“我哪来的地方去见京中的姑娘们”
更何况,他对这京中的姑娘们又不感兴趣。
裴邵南好奇道“那你整日找那些风花雪月的东西做什么”
风花雪月的东西
谢昭一愣,接着哈哈大笑“那些也算风花雪月的东西”
“当然算。”裴邵南扫了他一眼,“献给心上人的,怎么就不能说是风花雪月的东西”
顿了顿,他语重深长地说“你知不知道,现在京城中都说咱们风流潇洒的谢大人有心上人了”
心上人
谢昭更觉好笑,他解释“不是心上人,是知己。”
裴邵南挑眉“知己”
他念了一遍这个词语,故作伤心道“难不成我还不算你知己”
谢昭冷笑“要是可以不把我画进画里或写进诗中,你原本也能勉强成为我的知己的。”
前几年时,裴邵南便是不来江南,都要专门在京城写了挟带谢昭幼年趣事的打油诗,命人快马加鞭送往江南给谢昭看。
如此深厚情谊,着实让谢昭咬牙切齿。
裴邵南笑开“若是当了你的知己便不能做这些事了,那这知己不当也没什么。”
他摇头叹息“那样的知己,无趣,无趣啊。”
为了表达对成不了谢昭知己的遗憾,裴邵南当即又在书房作画一幅。在这次的画作里,是七岁的谢昭在树下伸手摘石榴,却被落下的石榴砸了一脸。
裴邵南敢当着谢昭的面作这样的画,谢昭自然敢再做一回强盗,把这画又卷起来带回了自己家。
刚把这画放在书房的角落里,谢昭忽的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