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柔这般想着便挣扎着要下来,“我我可以自己走。”
谁知那人脚下的步子非但没停反而是走得更快了。
难不成是嫌弃她有帕子挡眼看不见路走得慢可他这般着急是有什么其他要紧的事去做么
阮柔在心里悻悻地想着,便觉有一阵风吹来。
已过辰时,连风都变得热了起来,拂过身上时还带了点夏日里独有的阳光炙热的味道。
阮柔的盖头被风掠起一角,露出女儿家尖俏的下巴和一张如樱桃般娇嫩的红唇,她慌忙拽住那一角压下来,免得喜帕一会儿被风吹走。
只是不知方才那一点娇容已是被抱着她的那人给看了去。
这会儿闻延的唇角勾起一抹浅淡的笑,他脚下生风,怀中抱着的人儿便将他搂得更紧了些。
杀人杀多了,这会儿感受一下温香软玉倒也还不错。他这般想着,脚下的步子拐向了另一个方向。
阮柔倒是真真地感受到了这相府之大,忍不住因为那人的抱而感到欣慰。
毕竟闻延抱着她还走了好一会儿才到,若是像那般慢吞吞的,怕是被这炎炎烈日给晒化了也不一定能走到。
听得门被人推开的声音,阮柔便挣了一下想要下去,谁知闻延偏不松手,非要将她抱到了床前才给放下来。
阮柔坐在床边,垂眼瞧着身前的那双黑缎锦云靴迟迟没有动弹,心头不由一紧。
“相爷可是还要去前厅招呼客人快些去吧,这里有阿离陪我便好。”话说出口,她才发觉自己竟是这般颤巍巍的。
“这里只你我二人。”那人沉声说道。
阮柔的心不由“咯噔”一下,弱弱地抬起眼来,“什、什么意思”
没有别人岂不是方便他痛下杀手了难不成闻延特意把她带到这么远是想现在就把她给杀了
这般想着,阮柔忽然觉得身旁的床褥陷下去了一点,便知是闻延在旁边坐了下来。
她心头发紧,这会子连呼吸都不自在了,便不着痕迹地往另一旁挪动了点。
闻延的手指轻轻捏起喜帕的一角,见她正死死咬着嘴唇,不由笑了一声“你很怕我”
那小身影轻颤了颤,“怕。”
“怕什么”他又问。
阮柔支吾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喜帕遮住了她的视线,这会儿她只能瞧到那人线条硬朗的下巴,和渐渐垂下来的唇角。
“相府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闻延冷声这么说了一句,她才明白为何刚刚跨火盆是他亲自开口,而非喜娘提醒,原是其他人都被拦在了外面。
“可阿离是我的贴身侍女,是来陪我嫁到这相府的还请相爷通融。”更何况阿离手里还抱着二哥送她的莲蓉饼呢
她说着便要起身朝那人行礼,可还未站起来,手便被人给按住了。
闻延按着她的手,将她整个人都给按回到了床上坐着。
“好。”他应道。
见他并不曾为难,阮柔才算松了口气,“多谢相爷。”
“恩。”那人淡淡挤了个鼻音,便听得一阵轻巧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关门的声音。
确定人已走了,她方才小心翼翼地撩起喜帕去瞧,见宽敞整洁的屋里到处贴着剪好的喜字挂着红绸,屋内的装潢和器具的摆设并不像她想象中的奢靡,反倒是透露着一股子清新淡雅,这实在是与相爷的风格不符。
阮柔拧了拧眉头,便听得外面有脚步声传来。
她慌忙将喜帕盖好,外面那人也走了进来。她还以为是闻延又回来了,心里不安,双手紧紧揪着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