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最怕疼了
桐离给涂过药膏后好生将人哄着睡下了,怕阮柔睡得不安稳,她还在床边守了许久,见主子呼吸稳了下来这才将屋里的灯都熄了,到外面来守夜。
已是亥时,衡蕊斋这边熄了灯烛,致渊阁却还是亮如白昼。
桑止守在一旁,不时往闻延的杯中添水,默默守着也不曾说话。
直至天边的那一轮月都偏向了西边,埋头于桌案的那人总算是撂下了手中奏折。
闻延捏了捏眉心,沉声问道“衡蕊斋那边如何了”
“回相爷,夫人用过药膏已歇下了。只是”他后半句话没说,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主子的神色。
闻延撩起眼皮看他,那没什么耐心的样子明显是在警告他有话快说。
桑止慌忙垂下眼道“小的去的时候,夫人一脸惊慌,还以为您是要取她性命。”
他咬了咬牙将后面四个字给说了出来,果不其然,便见主子的身子一僵,怔怔地扭过头来。
“什么”闻延一时间不知是怎么个情绪,黑着一张脸,表情复杂得几乎快将五官给扭到了一块儿。
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会让那孩子以为他是派人去杀她的
闻相爷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会儿直觉得额角发胀,揉了几下也不见效果。
“相爷,小的多句嘴。”桑止实在是看不下去主子这副模样,他知道闻延若是纠结时间长了还得不出结论少不又得要拿他撒气,便想着先下手为强。
他心一横,接着说,“夫人毕竟才刚及笄,您今日确不该发脾气。”
果不其然,他这话一出口,便觉周身有一阵冷风吹过,惹得他脊背阵阵发凉。
“我,”闻延顿了一下,冷冷瞥向身旁早已被吓得不敢动弹的桑止,“发脾气”
他竟不知,何时打了下手也算是发脾气了
可偏偏桑止还真就死死咬着后槽牙点头应了声“恩”,只不过不敢抬眼看他罢了。
毕竟闻延的眼睛确实是看不得的,那双眼睛勾人,像黑白无常勾魂的锁链一样,无时无刻不在透着寒气。
瞧着他那副怕死的样子,闻相爷在最终也没再说话,只冷哼一声便起身出了书房,直奔后院的厨房而去。
闻延若是想杀人,那便立刻就要有个结果,这点桑止自然是清楚的,故而这会儿心里才松了口气,快步追上去跟在了后面。
“相爷,今晚要做什么”
“糖人。”
翌日一早,阮柔方才醒来,便见桐离拿了个木盒子进了屋。
“小姐,今日这东西送来得倒是早些呢。”她说着便将东西给递了过去。
快到辰时,金黄的阳光从窗照进来,被窗棂打散,落在地上碎成一块一块的模样。
这会儿的风便已有了温热的感觉,倒还算舒服。
阮柔昨晚做了一夜的梦,梦里不停地在逃命,出了一身的汗,这会儿身上那层薄薄的底衣都浸透了一半,黏在身上着实难受。
她坐起身来瞧了一眼桐离手中的东西,微皱眉头,“先去准备沐浴吧。”
“是。”
木盒被放在了里间的桌上,这会儿屋里只有阮柔一人,她赤着脚踩下了床走至桌边,拿起那木盒仔细端详了会儿。
昨日她觉着这木盒是二哥送来的,可凭阮家的地位与能力,根本不足以在相国府内安插眼线。更何况,若是真的安排了人,又怎会这般神秘连面都不肯露作为相府的下人,来衡蕊斋找她禀报事宜岂不是更加能够掩人耳目
她半天也未能思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