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在医院你说的事还没告诉我的。”
许终玄顿了顿,笑道“没事。”
许终玄越是淡然,安槐序越觉有事。她一秒都不带停顿地扯住许终玄的衣服下摆,“我知道你不愿意说。”
许终玄静默地盯着安槐序的手,示意她松开。
“真的没事你会欲言又止”安槐序哂笑,当即松开,“你只是话到嘴边又不愿意说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感觉你什么都变了,唯独这一点没有变。”
许终玄的目光平静无波。她似乎在忍受什么似的,顿了顿,坚定抛下一句“我没事。”
“我真的挺讨厌你这种性格,你一有事,宁肯自己一个人承担也不愿意跟别人分担,,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是你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父母以外,和你相处最长时间的人,就算不能为你排忧解难,连成为你的倾诉对象都不可以吗。”
“倾诉能解决什么问题吗”许终玄的声音变得极淡,眼里一片冷肃。
安槐序凝眸看着许终玄平静的脸色,叹了口气“也对,商人嘛,做一件事情最终看中的是实际效果。反正你从来没有考虑过,你身边关心你的人看着你独自承担一切却无法分担,她们是什么样的感受。”
“你也不知道她们会着急,会难过,会担心,所以你连别人靠近你,了解你,听你倾诉的机会都不愿给。我有时候真的觉得你这性格能把人烦死,可我有什么办法,我只能继续远远地担心你,因为我们是朋友,从前是,现在是,以后一直是。”
安槐序心烦地背过身,许终玄的性格这辈子都改不了了,这个亏她也只能认了。即便她们一起长大,许终玄心里有事,对她开口闭口还是“没事”。
安槐序握紧了垂在身侧的双拳,语气低沉道“我们是朋友吧我现在还得确认一下我们还是朋友吧免得到时候是我自作多情。”
两个人沉默良久,许终玄终于温声道“你跟我来吧。”
安槐序跟在许终玄身后走出了大门,站在庭院中。
月华如水,柔柔地披了两人一身,安槐序凝眸看着许终玄,她刚才故意激了一下许终玄,并不是质疑她们之间的友情。许终玄打算开口是好事,可是她看起来为什么这么难过。
许终玄背过身去,黑色的长发在月色下泛出一圈冷泽,薄唇轻启,语气幽沉“六年前,我出国的前一天,我爸妈在国外遭遇了一场车祸,重伤。”
安槐序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偏头看向冷静得出奇的许终玄,六年前的许终玄才十九岁,经历了这么大变故吭都不吭一声。
即将吼出口的质问很快被安槐序吞回去,也对,这就是许终玄一贯的作风。她还真的拿许终玄没办法,何况事情过去六年了,现在再跟许终玄发脾气也于事无补。
“伯父伯母他,他们还好吗”安槐序问道。
许终玄望向远方,目光深沉,“嗯,都好。”
这几年致天没有出现什么大的变动,想来应该也还好,安槐序稍稍放心了些。
许终玄收回目光,接着道“爸妈当时在国外谈生意,那次招标项目很大,致天有八成把握能够中标,可就在招标当天,他们去现场的路上遭遇了车祸,没能到达招标现场,致天也因此丢了标。”
“法院判定事故原因是肇事车辆故障。依照当地法律,车辆故障即成重大伤亡或经济损失也不构成犯罪,只属于交通违规。法院因此判了肇事者进行民事处罚和民事经济赔偿。”
“判决符合法律法规,有什么问题吗”
许终玄眸子一沉,冷声道“如果肇事原因是真的,判定没有问题。可那场车祸不是意外,是谋杀。”
谋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