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胆大的侠士沉声问“敢问六爷想与我等做何买卖”
“好说好说。各位将手中五彩绳交给竹枝堂就能白领银子一条绳换一个荷包,只要荷包装得下,银子随你装,怎样,是不是桩极好的买卖”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骚动不安,当下就有人稳不住,磨蹭着上前交了五彩绳,取了荷包装银两。
仍有少数硬骨头几个皱着眉“若在下不肯做这桩买卖呢”
殷不辞淡淡道“那还有另一桩买卖,由不得你不做”他点点身旁弟子手中的一册账本,“巧了,几位帮中都欠过在下银两,你们若交出手中五色绳,在下便免去几位帮中的债务。这笔买卖,可划得来”
这下再没有一个人稳得住了,这笔债务对他们这些二三流帮派多少是个事情,当下就有一个小帮派的帮主越众而出,取过帮中那名好手的五色绳,走到宣迟面前沉声问“宣二爷,这是竹枝堂的意思敢问殷六爷所说可能作数”
殷不辞大大翻了个白眼,也自知行事豪迈,人家信不过自己,干脆往椅背上躺舒服了,悠悠抽起烟来。
宣迟顶着谨慎的名声,历来扮演的都是白脸,拿银子砸五色绳这一手实在荒唐,众人不敢置信,生怕又被这位爷耍了,便将最后的希望投射到宣迟身上。
宣迟施施然走到殷不辞身旁的椅子上坐下,笑咪咪开口“自然。各位只要交出五色绳,欠我竹枝堂的债务便一笔勾销升龙令我们今日是要定了,各位若能相助,有债免债、无债拿钱,宣某绝无虚言”
小帮主将五色绳往托盘一扔“海清帮愿助竹枝堂夺令,愿堂主得偿所愿。”
旁观的帝鸿谷一名弟子皱眉,“这不合规矩”
宣迟还未说话,殷不辞先冷冷刺道,“想在小爷这里想赖账可不成你们方才说的明明白白,小爷伤他们性命了吗你情我愿的生意而已,帝鸿谷公正严明,这是要出尔反尔咯”
帝鸿谷弟子无意插手武林内部争端,比试规则定得如此宽松,也不过是想不伤和气地选出大家都服气的令主。既然各帮派都认了,他们本也不应出头。宣迟适时出来打圆场“舍弟性情顽劣,心不坏,葡萄是专程用冰镇过的,沁凉消暑,各位不妨坐下尝尝。”
帝鸿谷领头的弟子半推半就坐在椅子上,底下一群人看一眼账册,再看一眼箱子里冒尖的银两,纷纷在金钱攻势下低头有债务的帮派纷纷把手中的红绳交给了竹枝堂,没债务的也换了银子。甚至好些原本没下场的轻功好手被刺激到,一个个翻身跳入湖中,向着远处那些灯笼探去。
这边动静颇大,可惜沈柠离得太远,内力又不足,要在越来越稀疏的莲花上腾挪,全副心力都投注在脚下,虽然听得吵吵嚷嚷,却无暇辨清缘由。这一片区域的莲花和莲叶脆弱不堪,几乎被她和红衣女踩坏、无法再受力,上空灯笼已清得七七八八,只剩下几只高处的。
沈柠咬咬牙,重重在湖面尚未沉入水的灯笼上一点,运起所剩全数内力飞纵至空中,这一下用上了全力,抱着坠湖的决心凌空虚渡,衣袂翩飞,升至前所未有的高处。
天灯零落,盏盏悬于空中。
漫天繁星闪耀。
淡衣的美人冯虚而上,长长的袖子与裙摆在疾风中鼓动飞扬,风月为媒玉做骨。这几步不带丝毫烟火气儿,明明是逆势而上的绝难姿势,偏偏仪态风流,从下巴脖颈到胸再到腰的线条仿若天人勾画,祈天灯金红色明灭的光晕将这具不似人世间的身影映得美不胜收、犹在梦中。
远远在岸边观看的人群俱都惊叹,既叹她轻功卓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