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三妹倒还好,能忍得住,李月儿就算是王三妹一手,心理素质也远没有她娘那么稳得住,一个上午,那张一直岁月静好清秀可人的脸就扭曲了好几次。
午饭是王三妹做的,这次她不敢故意不做李夏的份了,不然李夏自己撬锁拿粮食,又是割肉又是鸡蛋的,她看了只怕会心梗。
柴是李虎劈的,雪也是他扫,至于李月儿,因为被李夏呕着,躲到房间平息心情去了。
一家人还算平和的吃过午饭,王三妹见桌上还有剩的馒头,便拿了碗捡了,笑着对李夏道“夏夏,娘知道你身体不舒服,但洗碗不妨碍的,我把这几个馒头给你二姨送去。”
二姨那不就是王二妹
李夏忽地一下站起来,对王三妹道“娘,我去送,外面还有雪,地滑,你身子弱,要是摔了怎么办。”嘴上说着,手里已经把碗抢了过来。
王三妹哪里抢的过她,还在怔然间,李夏已经脚步飞快地出了院子。王三妹心里气急饭她都做了,这死丫头竟然还敢推脱洗碗。
李夏端着馒头到了秦家门口。
秦家人口多,这会儿却静悄悄的,各房的门都紧闭。这也正常,村子里像秦家这样一天吃三顿的人家是极少数。
多数是早上一顿,到了傍晚再一顿。
天寒地冻的,这会儿秦家人大概躲在自己房里猫冬。
李夏敲了敲门框,喊道“二姨,我娘让我给你们送馒头来了。”
刚一出声,各房的门齐刷刷的打开,伸出头向李夏看来。有小孩子见了她碗里的东西,顿时流着口水大叫“馒头,白面馒头娘,我想吃白面馒头。”
“我又没有,想吃自己去找人要。”
于是各屋子的小孩子都冲了出来,无论大孩子还是小毛娃,都伸着手朝李夏要馒头。李夏个高,往上稍微一举,他们跳起来也够不到。
这时二房的门终于打开,王二妹走出来,她身后跟着秦香。
“夏夏,你娘让送来的给我吧。”王二妹伸手来接。
李夏轻巧躲过,“我娘说让我把馒头一定要送到你们屋里呢。”边说边往他们屋子里走。
王二妹倒也没觉得有什么,能送进屋子最好,要不然她在正屋接过了,少不得被大房三房的人讨要。她走在后面,一进屋就关上了门。
秦家大儿媳和小儿媳见状哟一声,“有一个好妹妹就是了不起,连白面馒头都送”
小儿媳道“李夏这个傻子,人家把她当黄牛使唤,她还颠颠的帮后娘送东西。”说着两妯娌就开始说起王三妹和李虎的那些是非。这是小青村妇女们都津津乐道的八卦。
李夏进了秦家二房的屋子,第一反应是昏暗,屋里一张大炕,中间隔了个帘子,左边有一张木板扑的小床。
一架老旧的衣柜和两个箱子,再加上一炕一床,使本就不宽敞的屋子越发显得逼仄。
而在这样既逼仄又昏暗的房间里,却躺着一个漂亮的不似凡尘的人。这人便是秦铮,薄唇挺鼻,狭长的风眼微微闭合。皮肤极白,白的近乎透明,他在那躺着,连呼吸似乎都停止了,整个人宛如一尊完美的玉像。
听见响动,秦铮眼皮颤了颤,随后睁开了双眼,眼珠漆黑,和白到极致的肤色形成既矛盾又契合的诡异美感。
当他向李夏看过来时,一双眼宛如深不见底的幽谭,仿佛要拉着人一同坠向无底深渊。
“馒头,娘,我要吃馒头。”二房的小儿子秦鸣本来在炕上午睡,被吵醒后一睁眼就看见了李夏端着的馒头,顿时吵嚷起来。
“夏夏,馒头给我吧。”王二妹出声,李夏回过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