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
时鹿说完自顾自朝后门准备离开。
“等等那件事分明就与你无关的她也是胡说八道才这样的。”
时鹿脚步顿住,侧身苦笑,仿佛说给自己听一般的喃喃自语“可是,那就是因我而起的啊。”
“你不能否认。”
没人能否认。
今天一整天用一个词来形容的话,除了一团糟时鹿想不出别的。
高二班级门口的遭遇,秦放对于自己莫名其妙的态度,张莉莉的成见和粗鄙,以及
时鹿走在路上,快要经过那个长廊椅时,心底的糟糕烦躁已经被放大到无限倍。
最重要也是最令时鹿头疼的一点是,白天那个男子,他今晚上还会出现吗,之前态度那样恶劣,都已经针锋相对成那个样子了,应该不会再来了吧。
果然,椅子上边空荡荡的,后面的绿植枝叶张牙舞爪。
时鹿松了一口气,但是心底又空落落的。
他不在了,这样以后的东西吃不完就没人能替她分担了。
想到这突然有些烦躁,她踢了踢路边草坪的水泥路障凸起,紧接着不远处传来一声慵懒的喵呜声,一只浑身雪白的猫从灌木丛子底下钻了出来。
时鹿不喜欢小动物,尤其是猫科的动物,她觉得猫在叫的时候声音格外的像女子呻吟,并且天生一副媚样。
她跟白毛猫对视了一眼,它的眼珠子是罕见的翡翠绿,并且直愣愣地盯着她一动不动,时鹿没来由的觉得一丝渗人,再加上这猫通身雪白,时鹿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趁猫不注意蹬蹬蹬跑走。
回到家,按照每天一成不变的顺序,做作业,吃饭,复习,刷牙洗脸。
睡觉前,时鹿翻来覆去,她还在想白天,想秦放。
他们之间因为那个出黑板报的工作,彼此熟悉了很多,但是时鹿知道她,她跟秦放,中间有一道无论如何都逾越不过的山丘。
那是用鲜血浇筑的,无论如何都化解不了的屏障。
永远永远,像一根刺一样扎在心口,时不时会出来搅动搅动,而后鲜血淋漓。
当然如果,如果她时鹿够下贱,够不要脸,这一切都不会成为阻碍。
充其量,她只会躲在他高大的身影下,暗自捧着一颗自卑怯懦的心,像只小丑似的,像只肮脏的老鼠似的,笑着,苟且着贪婪着,享受着片刻的温存。
他跟所有她遇见过的人,都不一样。
想着想着,时鹿蹬开被子,刚一闭上眼,脑海里却是另一个模模糊糊的身影。
一个老鼠般的货色居然生了一副天之骄子般的样貌。
“丫头,你当我这是垃圾堆呢啊”
她瞬间没了睡意。
林择深从棋牌室出来,这夜并不急于回到那破小区,在那附近逗留了一会。
因为兔子已经逮着了,再者困扰了他四五天的谜团也解开了,投喂自己的人并不是什么孤家寡人老妈子,也不是什么还在吃着奶水的毛娃娃,更不是什么同是天涯落难人,而是一个臭丫头,一个毛还没长齐的小丫头片子。
既然真相已经大白,他也没必要再回去那硬邦邦的长椅,这夜他钻进了一家街边三无旅店。
「升溪人家」四个大字火红,门外还挂着俩灯笼。
他将嘴里的烟最后用力吸了两口,湮灭与路边的水泥高台,然后一个三分,抛进了远处的垃圾桶。
最后蹬了两下脚底的烂泥,走进了大红灯笼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