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点头“是可以了。”
那小厮一副欣然模样“太好了,若不然这功课可要耽误得多了。”
楚源眉心微跳,没有说话,心知这小厮绝非真担心他误了功课,十之八九是盼着他早点去读书,他便又少了许多差事,可以躲懒罢了。
于是用过早膳,楚源便收拾书本,去了学堂。
苏家人丁兴旺,至苏芝这一代的孙辈便已有二三十个,再往下的重孙辈也渐有了些人,除此之外更有些旁支堂亲、表亲的孩子被相爷喊来一同读书。府中便为他们单辟了一方院子作为学堂,足足四进。小孩子们只以年纪分开,免得所学进度不同互相搅扰;长大些要守男女大防了,再男女分开,各请名师教导。
楚源和苏芝都还处在不必讲究什么男女大防的年纪,是以楚源进了院子才发现,苏芝那一拨四五岁的小孩子就跟他在对门
刚被奶娘抱起放到书案前坐好的苏芝同时也注意到了对面厢房门口锁着眉的他,顿时一眼狠狠瞪过去,又见屋里的“同学”们已都到了,索性跑到门口,啪地拍上了门
看见他就烦苏芝心下一股无名火翻腾,气鼓鼓地爬回椅子上,绷着小脸儿坐好。
门外数步远处,楚源一声冷笑呵,这悍妇
不多时,第一堂课开了课。苏芝那边的小孩子们尚在刚识字的年纪,课业简单得很,大家咿咿呀呀跟着老师念诗。楚源那边,则已在初读论语。
先生惯是先查功课,八九岁的小孩虽能背论语,但大多也就是死记硬背,尚不求甚解。于是功课也多是些抄写的东西,如今抄得熟了记在脑子里,日后自明其义。
这种课于楚源而言自是过于简单无趣,他听得心不在焉,每每被点起来问问题又还能对答如流。一堂课过去,先生捻须而笑“过年歇了这许久,又多病了几天,楚源的功课倒没有懈怠。”
跟着脸色一变,教训旁的学生“再看看你们,一个两个净顾着玩,不怕日后长成纨绔子弟”
声音未落,楚源就觉几道目光齐投过来,情绪各异。他无心与这种小孩子间的嫉妒斗气计较,默然不语地继续翻书。
而后便下了课。一堂课半个时辰,当中有一刻工夫可歇。学生们大多爱去院子里玩一玩,又都是沾亲带故的兄弟姐妹,气氛一下就热闹起来。
楚源站在门口瞧了瞧老鹰捉小鸡。
幼稚。
摇一摇头,楚源没有参与这场游戏的心思,独自走向旁边的侧门。侧门通着府中的一方小花园,景致宜人也清净。他坐到石阶上,凝神静思,未察觉到数步外一双眼睛盯上来。
刚走出课堂的苏芝遥遥望着石阶上孤单的背影,心下嗤笑暴君,活该不合群
她一壁想着一壁悄悄走进,满院孩子正顾着玩闹,也没人注意到她。一股邪意不禁在她心中蔓延出来是报仇的时候啦
自嫁给他以来,她就过得憋屈。从最初小心地迎合讨好到最后的自暴自弃,她早已忍无可忍,却被他的权力压着,不忍也得忍。
最终,她变成了一个不可理喻的女人。
这其间有多少次,她都想给他一嘴巴,抑或狠踹他十脚八脚,以此消解那份郁气,但一次次都忍住了。
现在,她不必怕他了
苏芝不觉间已走到楚源身后,小牙一咬,抬脚便踹
“咚”的一声闷响自楚源腰间响起,楚源霍然回头,一瞬里苏芝因为那道熟悉的寒光下意识地胆怯,顿时低下头,盯着脚尖转向旁边,假装自己不是故意的。
楚源冷涔涔地盯了她两息,不做理会,望向前方继续想事。
苏芝渐渐定住心神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