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仪也笑道“来,宁馨,咱们两个一人一碗,且当陪她了。况杏仁露美容养颜,本就是宫中常备。”
这一茬就被错了过去,晚间宋知欢问柔成,柔成只道“您安心养病就是,等过几年,咱们郡王爷奉您出宫游玩之时,碧鸢就又回来了。”
宋知欢心中也隐隐有些揣测,只是不能拿出来,当下也盖过不问,眼不见心为净,全做不知罢了。
后没两日,宫中便有风言风语,原是贵妃身边碧鸢,见永寿宫门庭冷落,淑贵妃眼见得了皇上厌弃,便拣高枝儿飞去了,去了庆妃娘娘宫里。
随后不过一二月之功,碧鸢便凭着一手泡茶手艺离了庆妃钟粹宫,被皇帝要去了养心殿侍候,成了御前大宫女。
再从官女子到鸢贵人,也只是三个月时间罢了。
鸢贵人虞氏盛宠至此,在宫中朝野非议满满,更对有提拔教导之功旧主淑贵妃百般不敬,一时骂名慢慢,宋知欢也遭了不少笑话。
华姝柳眉倒竖,厉声骂道“这没良心下流胚子看她如今怎样风光,当年也不过是个奴几竟对你如此桀骜不恭,当真是忘了自己几斤几两了”
宋知欢知道这里头蹊跷,当下软声安慰华姝两句,只道她不是这样人。
然后便是妖妃名满前朝后宫了,这也是碧鸢自己要求,据她说我就是要天下人都知道,这皇帝是我害是我
然而说到底也不过是些野史揣测骂名罢了,信任道士烧丹练汞、沉溺于美色,桩桩件件都是皇帝自己做出来,任是史书工笔,也不可能尽数推于女子之身。
短短一年多时间,皇帝身体迅速衰弱。
然而纵使如此,也没有让他放弃对打击,敏仪已在明旨下自养心殿后殿耳房体顺堂挪出,倒是正儿八经大大方方地开了坤宁宫,入主中宫。
雍正八年,福惠阿哥逝世。
皇帝疑心是敏仪与弘晖动手,不仅冷待敏仪、对弘晖大肆责骂,还要以治理后宫不力为由收回敏仪凤印以及中宫笺表。
实则福惠阿哥体弱多病先天不足满朝皆知,这病也是循序渐进地加重,太医脉案为证,推不到中宫身上。
满朝文武劝谏,都察院几个大臣险些碰了柱子,总算逼退皇帝废后之心。
然而东宫一脉遭冷落厌弃已是众人皆知。
徽音短短一二个月里瘦脱了形,最小孩子永琰还在怀里抱着,她身丰体健,这些年生育不断,却也掐算极好,每每身体恢复都是产后妇人中一等一。
然而这回,刚出了月子,她却足足比孕前还瘦了许多,颇有形销骨立之感。
弘晖也瘦了不少,看宋知欢心疼不已,又忍不住悔道“当年就不该让你四弟出京,不然这会子他好歹能帮你些。”
原来前些年,前朝局势愈发紧张之时,弘晖使策让皇帝允准弘皓出京,游走四方,传道化民。
要让一个成年皇子游荡在外,大臣们绝对是不允许。然而这些年弘皓在国子监实在是残害了太多大臣家苗苗,作为道家卧底、儒家子弟大杀器,听闻要把他送出京去,哪有大臣会不乐意
听闻弘皓携妻离京那一日,京中炮仗销量很是不错。
宋知欢虽有不舍,倒也知道这里头道理,自己也暗暗盼着日后能跟着弘皓在外走一走,点头同意很干脆。
这会子弘晖如此处境,她却想念起弘皓来了,到底论起安慰弘晖来,无人能与弘皓相比。弘晖与底下兄弟们,如弘时、弘历、弘昼几个,怕是加起来也不如弘皓一个亲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