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而,一阵纷乱踏踏的马蹄声如雷鸣,隐约从山脚下传来。
凛然银光“唰”的闪起,本来装作假寐的一众侍卫不约而同抽出腰间的佩刀。
山下一行人马不停蹄赶到山脚,翻身下马,急匆匆赶上山来。
为首的是一名体态稍圆的中年男子,身着一身锦袍,纵然累的汗意涔涔,步子迈的极快。
中年男子看到寺门停着的蟹青锦帷马车,眸光顿时一亮,连忙出口阻止拔刀的一干侍卫,
“且慢,且慢,在下是崇安侯府的三爷,有要事禀告皇后娘娘,请各位行个方便。”
男子话罢,一名看似领头的侍卫听到崇安侯府,缓缓收敛刀剑,却毫不留情拒绝道,
“皇后娘娘潜心祈福,谁都不见。纵然是崇安侯府也不行。容三爷请回吧。”
容三爷闻言,眉头紧皱,容皇后自进宫起便于崇安侯府的关系不冷不热,如今经过这一腔,显然皇后和侯府隔阂只会更深。
可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岂是一个小小侯府能经受的起。
容三爷知容皇后性子有多倔强,见请求再三无望。
容三爷随即掏出一个锦盒,交于领头的侍卫道,“那可将此信交于皇后娘娘,是皇后兄长亲手所书。”
侍卫面无表情接过锦盒,道,“小人收到,这便呈给皇后娘娘。三爷请回。”
容三爷看那侍卫进去寺门,深深叹口气,直接带人在寺门前等候。
显然见不到容皇后,容温洲不会走。
一片猩红的温热,女人的脸扭曲成一团,状若鬼魅,撕裂肺腑的哭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地上一片鲜红的血,脚下黏腻的猩红,走到何处都挥之不去的铁腥味。
男人魔魅狠戾的神情,令人心惊胆颤,看她的眸光,好似拆吃入腹犹不够。
梦魇,永无止境的梦魇,明韶知道这只不过是一个梦。
她惊慌失措,跌跌撞撞的奔跑,身后似有洪水猛兽一般。
良久,明韶神色惊骇至极,逃无可去,依旧困在此处。
甘夫人看明韶好不容易小憩片刻,吩咐侍女去看熬好的安神汤,她则小心用玉著拨弄三足异兽紫铜熏炉的安神香。
甘夫人想至如今明韶入睡,非要借助外力不可,否则经常惊梦而醒,不禁深蹙眉心。
甘夫人不由想到见到明韶的情景,正是深更半夜,寂静无声。
可是当时明韶衣衫不整,雪颈布满青紫的淤痕,如雾的发髻散乱不已,步子凋零不稳,脸色苍白,娇弱无力。
显眼人都看出,明韶刚经历过一场人事。
因为当日甘夫人吩咐府中嬷嬷给明韶上药,听嬷嬷耳语,皇后娘娘约莫是头次。
崇安侯府嫡长女入宫为后,已有一年有余,天子封后应于四妃一起册立,可是新帝登基迎后之后,册妃充盈后宫一事再无动静。
甘夫人知天子后宫如今当真只有皇后一人,皇后无嗣,天子依旧不提另选闺秀入宫一事。
在京城人眼中,自然是皇后一人故意独霸圣恩,不肯行一国之母的责任,为天子挑选妃嫔充盈后宫。让不少想送女儿入宫的勋贵束手无策。
故此,崇安侯府在帝京人眼中,颇像扎根刺一般。
甘夫人觉得三月前明韶半夜离宫一事,非同小可。她想至明韶的神色,不敢深究,实在忌讳莫测。
此时,甘夫人身边的春嬷嬷突然敲门。
甘夫人听到,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