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
众人胆战心惊地跪着,终于等到这两个字,才慢慢地站了起来。
沈卿婉穿了件宝蓝色长袍,上面绣满凤凰,刺绣像浮雕一样在衣服上凸出来,可见做工不一般。
更惹人注目的是,每只凤凰的口里都缀着一串约两寸长的细珠,真真是华贵的珠光宝气。
独孤雪娇站在众人之间,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
未见的时候,心情还有些复杂,不知是期待多一些,还是痛恨多一些。
现在见了,反而十分平静,甚至连心跳都未加速,反倒像是旧友重逢。
她看着那个被众星捧月的女人,刚一出现,就成了新的焦点。
沈卿婉的样貌没怎么变,画鸾刺凤,容光夺魄,却比之前多了上位者的雍容华贵。
尤其是那双眼睛,再也不复年少时的透彻,满满的都是算计和野心,即便被极力掩藏着。
珍太妃作为寿宴的正主,坐在了主位左侧,沈卿婉便坐在主位右侧。
两人并排而坐,相视一笑,是惯有的虚与委蛇,各自不点破而已。
众人跟着落座,比之前安静许多,生怕言语稍有差池,便招来杀身之祸。
虽然太后娘娘对外是温良贤淑的性子,可那眼神盯着人看的时候,总有种被野兽惦记上的感觉,浑身发毛。
沈卿婉年纪不大,但穿了一身厚重的宝蓝色,人看上去十分厚重老成。
她好似不经意地扫了独孤雪娇一眼,嘴角挂着温婉的笑。
“你就是镇国公府的嫡女独孤雪娇”
独孤雪娇知道她是明知故问,却还是如实回答,声音不卑不亢。
她这个嫡姐自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喜怒不形于色,特别擅长隐藏自己的情绪。
总觉得高人一等,看人的时候高高在上,却偏要藏起来,面上带着自以为温婉的笑。
现在当了太后,更是趾高气昂,虽然被她有意遮掩,听声音,却能听出几分,带着上位者惯有的淡漠疏离。
她或许能骗过别人,却骗不过独孤雪娇,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
沈卿婉似乎没想到她是这么个性子,眼底暗光一闪,长长的丹蔻刮过袖口的金线凤凰,浅笑一声。
“独孤小姐真是名不虚传,通身气度不凡,与一般闺阁女子大有不同。
听闻你在战场上不输男儿,真真的巾帼不让须眉,是我们大夏朝之幸呢。
不过,名门贵女舞刀弄枪到底不好,在家相夫教子,做个贤良淑德的贤内助才是正经事。
你们说是不是若凉京的贵女都跟你这般,男不男,女不女,岂不是乱了套。”
刚见面,没说两句话,就开始数落,明褒暗贬,说的那么难听。
这是在明晃晃地告诉众人,哀家不喜欢这个臭丫头。
在座的都是人精,又怎会听不出其中深意。
之前吃瘪的太后一系的贵妇就像是闻到了肉腥,一个个嘴脸十分难看地跟着数落,恨不能把唾沫星子喷她脸上。
在她们嘴里,上战场的女子,就跟做了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
珍太妃原本面上带笑,见此场景,眉头微皱,转身看了沈卿婉一眼,故意打趣。
“妹妹,今日是我的生辰宴,你不把目光放在我身上,却一直盯着独孤丫头,岂不是故意寒我的心”
沈卿婉见独孤雪娇低垂着头,也不知神情如何,眸子眯了眯,这才转头,歉意一笑。
“哎呀,姐姐,你说什么呢,妹妹怎会怠慢你呢,还是妹妹特意为你办了这个生辰宴呢,你在妹妹心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