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失声道“姑娘”
她忙要掏出帕子去给江苒按住伤口,却听江司马一声断喝,“孽障,还不跪下”
江苒没有跪,反倒是直挺挺地站着,淡淡扫了一眼那头江云,嘴边噙着冷笑,“女儿不知何错之有。”
江司马原本见她面上见了血,有几分慌乱,可如今听她顶撞,怒意上心,只是喝骂道“你还不知道错在哪里你身为一个姑娘家,怎么好如此荒唐行事好好好,我且一桩桩来问你,第一桩,你今日是如何出门去的”
江苒身子略有些僵直,她平静地抬起眼,坦然道“骑马。”
“我往日对你的教诲,只怕你都一只耳进一只耳出了”江司马冷笑说,“你母亲在世时,便是最贞顺不过的人,怎么生出你这样大逆不道的女儿”
这是有缘由的。
江苒年少时性子轻纵,同一名官家子弟起了口角,当场便抽出鞭子,将那小郎君打了一顿,消息一出,江司马饱受弹劾,此后她便被江司马勒令再不许碰这些东西,连平日出行也不许再骑马。
她一时沉默下来,江司马却犹不解气,继续道“这第二桩,便是你将你妹妹推倒在地,甚至要烫伤她的脸我瞧你先头的良善,怕都是装出来的,我怎么生出来你这么个虚情假意、狼心狗肺的东西”
他每说一个字,江苒就觉得心冷了一寸。
她年幼丧母,江司马是她唯一的血亲,心中怎么会没有孺慕之情。
他不许她骑马,她虽有不服,但是也隐忍多年,从那之后转了性子,学着文静,可从不见他有半分赞许。
如今江云一来,她便在他眼里便愈发不堪,回回处处,都是她的错。
她早早就知道,自己这个爹的心眼儿是偏的,上辈子便见识过一回。可没想到,再来一回,自己心里头还是会有些期许,在他的呵责之下被摔得粉碎。
她轻微地冷笑了一声,傲然道“我行射春礼,她在下头同人嚼我的舌根,明里暗里同旁人贬低我这个姐姐,您就听她的一面之词么再说,我行射春礼,不偷不抢,乃是献官钦点上去的,我又有什么错”
江司马闻言,冷冷地剜了她一眼,只说,“冥顽不灵你妹妹素日乖巧温顺,如何会说这样的话”
“那您该去问她,”江苒嘲讽道,“您怪我没有长姐风范,她又哪里像个妹妹的模样了”
她承认,她对江云绝无好意。上辈子的梁子她没办法呢么轻易忘了,而江云又实在惹她讨厌。
可江云呢她又算什么东西她这偏心眼儿的爹凭什么就觉得她全无错处
江司马听她所言倒有几分道理,便瞧向江云,皱眉说,“你仔仔细细将今日之事说来。”
江云忙跪地,含泪道“原是我的错。那会儿我清晨叫姐姐丢下了,心里头有些不忿,旁人说起姐姐不该上台,我素来学着贞顺,便也觉得此举不妥,便说要姐姐快些同我归家去,并没有诋毁之意。若是叫姐姐、父亲如今吵起来,反倒是我万万个错了求爹爹责罚”
这一哭二请罪三甩锅,着实干得漂亮,起码江苒觉得自己演技爆发的前两天也不比她这样哭得真心实意,江司马的脸愈发黑得像锅底。
他没有再听这些口角,只是不耐烦地道“江苒从今日起禁足在家里头,什么时候学会了规矩,什么时候才许出门”
江苒笔直地挺着腰背,闻言斜睥了委顿在地的江云一眼,这一眼嘲讽极了,江云面